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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岐仁堂膝痛解銹記：三草四妙化沉疴（第1頁）

入梅后的嶺南，青磚黛瓦都蒙著一層水汽。岐仁堂的銅鈴在檐角叮咚作響，藥柜里的蒼術(shù)、黃柏被潮氣熏得愈發(fā)辛香。岐大夫握著紫銅藥碾，正將鹿銜草碾成碎末，忽聽得店外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像生銹的門軸在轉(zhuǎn)動。

抬眼望去，撐著傘的張嬸扶著老伴兒慢慢挪進來。王大爺?shù)挠彝认窀竟?，每邁一步都要先用手扳膝蓋，額頭上的汗珠混著雨水往下淌?！搬蠓?，您瞧瞧，他這腿又僵又疼，連蹲下去摘菜都不行?！睆垕鸬脑捓飵е耷?。

岐大夫讓王大爺坐在竹椅上，剛一觸診，老人就倒吸涼氣：“哎喲！跟被錐子扎似的！”他的膝蓋腫得發(fā)亮，皮膚溫度卻比別處低，按下去還有輕微的波動感?！斑@是寒濕瘀在關(guān)節(jié)里了。”岐大夫示意小周取來艾條，在膝蓋周圍懸灸，“《黃帝內(nèi)經(jīng)》說‘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您這是年輕時下河摸魚落下的病根吧？”

王大爺苦笑著點頭：“那時候為了供孩子讀書，大冬天也泡在魚塘里。”岐大夫掀開他的褲管，只見膝蓋內(nèi)側(cè)有條淡淡的疤痕：“當年這處受過傷吧？瘀血沒散盡，寒濕一侵，就成了病根。”

小周端來剛煎好的藥，岐大夫指著碗里深褐色的湯汁：“這是養(yǎng)筋湯合三草四妙散。白芍、熟地補肝腎，麥冬、炒棗仁養(yǎng)心陰，巴戟天溫腎陽，這是給筋骨‘點油’；鹿銜草祛風除濕，透骨草通經(jīng)絡(luò)，小伸筋草舒筋活絡(luò)，蒼術(shù)、黃柏、炒薏仁、牛膝清熱利濕，專門刮掉關(guān)節(jié)里的‘銹’?！?/p>

王大爺皺著眉頭喝下藥，岐大夫又遞過一個粗陶藥罐：“晚上用這藥渣加艾葉、花椒煮水，先熏后洗，再用搟面杖隔著毛巾搟膝蓋，就像給生銹的齒輪除銹?！?/p>

一、寒濕痹阻：銅匠的膝蓋“銹死”了

三天后，銅匠老陳被兒子架進岐仁堂。他的膝蓋腫得像個饅頭，皮膚繃得發(fā)亮，連褲子都脫不下來?！拔疫@腿就跟被澆了水泥似的，動不了！”老陳疼得直哼哼。

岐大夫掀開他的衣襟，只見胸前有大片青紫色的痧斑：“您這是暑天貪涼，空調(diào)房里赤膊干活，寒濕從毛孔鉆進去了?！彼屝≈苋砣忉?，在膝蓋周圍的痛點輕輕點刺，黑紫色的瘀血立刻滲出來。

“《金匱要略》說‘濕家身煩疼，可與麻黃加術(shù)湯’，但您這情況得先泄瘀毒?！贬蠓蜻吺┽樳吔忉?，“三棱針放血能祛瘀通絡(luò)，就像疏通堵塞的河道?！?/p>

隨后開的藥方里，除了三草四妙散，還加了土茯苓、萆薢：“土茯苓解濕毒，萆薢分清泌濁，就像給關(guān)節(jié)里的‘銹水’開個排水口?！崩详悓⑿艑⒁傻亟舆^藥：“這藥能比抽水機還管用？”

七天后，老陳拄著拐杖自己走進來，膝蓋腫消了大半：“岐大夫，我昨兒試著蹲下去修鎖，居然成了！”岐大夫笑著說：“別急著干活，再喝十劑鞏固，把關(guān)節(jié)縫里的濕氣徹底拔出來?！?/p>

二、濕熱壅滯：外賣小哥的“滾燙膝蓋”

三伏天正午，送外賣的小李一瘸一拐闖進來，膝蓋紅得像煮熟的蝦?！拔疫@腿燙得能煎雞蛋，疼得沒法爬樓梯！”他掀開褲腿，膝蓋周圍的皮膚又紅又腫，摸上去燙手。

岐大夫搭脈后眉頭緊鎖：“您這是濕熱下注，關(guān)節(jié)里像燉著一鍋辣湯?！毙±顡项^：“我每天都喝冰可樂，吃麻辣香鍋……”

“《溫熱論》說‘濕與溫合，蒸郁而蒙蔽于上’，您這是飲食不節(jié)，脾胃運化不了，濕濁化成熱毒?！贬蠓蜃屝≈苋硎?、知母，“這兩味藥能清陽明大熱，就像給滾燙的關(guān)節(jié)澆涼水?！?/p>

藥方里，三草四妙散的劑量加重了，還加了忍冬藤、秦艽：“忍冬藤清熱解毒，秦艽祛風除濕，就像給關(guān)節(jié)里的‘銹’撒上除銹劑?！毙±羁粗肜锏乃幹卑櫭迹骸斑@比麻辣香鍋還苦！”

五天后，小李蹦跳著進來：“岐大夫，我膝蓋不燙了，能一口氣爬二十層樓！”岐大夫叮囑：“以后少喝冰的，多吃赤小豆、冬瓜，把脾胃里的濕氣慢慢排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