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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岐仁堂齒間記：四味良藥護齒魂（第3頁）

開門一看，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臉色蒼白，眼下掛著青黑，嘴唇干得起皮?！罢垎枴蠓蛟趩?？”他說話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啥。

年輕人叫陳默，是附近軟件園的程序員，最近趕項目，連續(xù)一個月每天只睡三小時。前幾天刷牙時，發(fā)現牙齦縮了，牙根露出來一截，冷風一吹就疼，牙齒也松松垮垮的。

“您張嘴我瞧瞧。”岐大夫讓他坐在炭盆邊，借著油燈的光，看見他牙齦確實縮了，牙根泛著白，牙齒輕輕一碰就晃。再看舌苔，紅得發(fā)亮，幾乎沒苔，像剝了皮的荔枝。搭脈時，脈象細得像絲線，卻跳得快，像小蟲子在爬。

“您這是陰虛火旺?！贬蠓蚴栈厥?，“《溫熱論》里說‘陰虛者，火易升’。您熬夜熬得太狠，耗傷了腎陰。腎陰就像井里的水，水少了，井底的火就顯出來了，往上燒，先燒牙齦，把牙齦的津液烤干了，就縮了；再燒牙齒，牙齒沒了津液滋養(yǎng)，就松了?！?/p>

陳默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里滿是疲憊：“我也想早睡，可項目催得緊，不熬夜完不成啊。”

“再緊也得保命?！贬蠓蚰贸鲋氐攸S丸，“這里頭的熟地黃、山茱萸是補腎陰的，像給井里加水；知母、黃柏是清虛火的，像給火上蓋點土。水火相濟，牙齦才能慢慢長回來，牙齒也能穩(wěn)住?！?/p>

他又從藥罐里抓了把枸杞、麥冬：“您回去用這倆泡水喝，代替咖啡。每天不管多忙，必須睡夠五小時，不然吃啥藥都沒用。對了，睡前用熱水泡腳，加把艾葉，能幫您收收心神?！?/p>

陳默攥著藥和枸杞，小聲問：“大夫，我這牙齦還能長回來嗎？我才二十五，不想成‘無牙仔’。”

岐大夫拍拍他的肩：“能。您這不是老毛病，是熬夜熬出來的，只要改了作息，再補補陰，不出仨月，保準好。記住，腎陰就像手機電池，總透支，遲早要關機?！?/p>

陳默走后，阿青看著窗外的月光，問：“師父，他真能改作息嗎？程序員不都得熬夜？”岐大夫往炭盆里添了塊炭：“疼到骨子里，就知道改了。這知柏地黃丸，治的是標，改作息，才是治根?！?/p>

過了仨月，陳默來復診，氣色好多了，眼下的青黑淡了，嘴唇也潤了。他張開嘴，牙齦長回來了些，牙齒也穩(wěn)了?！搬蠓?，我現在每天十點準時下班，項目居然提前完成了。”他笑著說，“組長還問我吃了啥靈丹妙藥，效率這么高?！?/p>

岐大夫哈哈笑：“不是藥靈，是你不熬夜了，腦子轉得快了。以后啊，每周歇一天，去公園曬曬太陽，比悶在屋里寫代碼強?！?/p>

陳默走后，阿青在筆記本上寫：“知柏地黃丸，治陰虛火旺之齒松、齦縮，伴口干、盜汗，需忌熬夜，補睡眠?！碧颗枥锏奶苦枧卷?，暖意漫滿了整個屋子。

尾聲：齒間春秋，藥里乾坤

年關將近時，岐仁堂來了位特殊客人——市中醫(yī)院的老院長，手里拎著個錦盒?！搬系?，我是來取經的?！崩显洪L打開錦盒，里頭是四瓶中成藥：補腎固齒丸、牛黃清胃丸、丁細牙痛膠囊、知柏地黃丸。

“這四個藥，我們醫(yī)院也在用，可總不如你這兒效果好。”老院長笑著說，“我聽李老師說，你不光給藥，還教他叩齒；聽王經理說，你讓她改吃綠豆湯；張師傅說，你連他工友的藥都不肯隨便開?！?/p>

岐大夫給老院長倒了杯陳皮茶：“院長您說笑了。這牙齒的病，看著在嘴，其實跟全身都有關。腎虛的，不光要補腎，還得改熬夜的毛病；胃火盛的，不光要清胃，還得戒辛辣；風火牙的，不光要祛風，還得避風寒；陰虛的，不光要滋陰，還得補睡眠。藥是引子，生活方式才是根本。”

老院長點點頭：“你這是把《黃帝內經》的‘治未病’融進去了。不光治病，還教人防病?！彼钢鴫ι系呢翌~，“‘岐仁堂’的‘仁’，不光是仁心，更是教人惜身啊?！?/p>

說話間，阿青正在貼春聯(lián)，“齒健千年樂，家和萬事興”，紅紙上的字透著喜氣。石榴樹的枝椏上，掛著串紅燈籠，風一吹，晃悠悠的。

岐大夫看著春聯(lián)笑：“人這一輩子，牙齒跟著遭不少罪，冷的、熱的、甜的、辣的，都得受著。咱這四個藥，就像四把小傘，幫牙齒擋擋風雨。可真正護著牙齒的，還得是自己啊?！?/p>

老院長走后，岐仁堂的銅鈴被風吹得叮當響，藥香混著年味，飄出老遠。阿青的筆記本上，已經記滿了厚厚的一本，最后一頁寫著：“齒為骨余，腎為骨主，胃為水谷海，風火為外邪，陰虛為內耗。藥者，輔也；養(yǎng)者，本也?！?/p>

窗外的月光，灑在石榴樹上，像給枝椏鍍了層銀。來年春天，這樹該又發(fā)新芽了，就像那些被治好的牙齒，在時光里穩(wěn)穩(wěn)扎根，陪著人們嘗遍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