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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熬夜咳不停，錯喝“止咳藥”竟咳血！（第2頁）

說著，他拿起筆，在處方箋上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念：“人參三錢，黃芪五錢，當歸身二錢，白術(shù)三錢，白芍藥三錢，陳皮二錢，炙甘草一錢，生甘草一錢，麻黃五分，再加上蓮藕汁半碗，煎服。”

林小滿湊過去看，滿紙的藥名，大多是他沒聽過的，只有麻黃認識——剛才還說麻黃燥烈，怎么又用了？

岐大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解釋：“你是不是覺得，既然麻黃燥烈，怎么還加？《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里說麻黃‘主中風，傷寒頭痛，溫瘧。發(fā)表出汗，去邪熱氣，止咳逆上氣’，散風寒、止咳嗽的效果最好。但你正氣虛，不能多用，所以只放五分，夠散你體表那點風寒就行?！?/p>

他又指著其他藥：“人參、黃芪是補氣的，《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說人參‘補五臟，安精神，定魂魄’，黃芪‘主癰疽，久敗瘡，排膿止痛，大風癩疾，五痔，鼠瘺，補虛’，你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氣，這兩味藥是‘主心骨’的；當歸身補血，血能載氣，氣足了，血才能跟著走；白術(shù)健脾，脾好了，才能生氣血，這是‘培土生金’，按《脾胃論》里的說法，脾胃強了，肺才不會弱；白芍藥斂陰，防止麻黃燥烈傷陰，還能柔肝，你熬夜傷了肝血，白芍正好補一補；陳皮理氣，怕補藥太滋膩，堵了氣機；生甘草和炙甘草同用，炙甘草補中，生甘草清熱解毒，還能調(diào)和諸藥——這叫‘甘溫除熱’，你舌尖的虛熱，靠這個能壓下去?！?/p>

最后，岐大夫指了指“蓮藕汁”：“《本草綱目》里說藕‘生食涼血散瘀，熟食補心益胃’，你現(xiàn)在咳血，是肺絡破了，蓮藕汁能涼血止血，還能通肺里的瘀血，把那些散在絡脈外的血清理掉，又不會像別的止血藥那樣留瘀，最適合你。”

林小滿聽得心服口服，趕緊把藥方折好放進兜里：“大夫，我這藥怎么煎？蓮藕汁什么時候加？”

“先把除了麻黃和蓮藕汁的藥泡半小時，大火燒開后轉(zhuǎn)小火煎二十分鐘，最后五分鐘再下麻黃——麻黃煮久了，燥性會更重。煎好后濾出藥汁，晾到溫溫的，再把新鮮的蓮藕汁兌進去，一次喝完，一天一劑，早晚各一次?！贬蠓蛴侄冢斑@幾天別熬夜了，最晚十一點得睡；飲食要清淡，多喝小米粥、吃山藥，別碰冰的、辣的、油膩的；出門記得戴口罩，別再受涼?！?/p>

林小滿一一應下，抓了藥就往家跑?；丶液?，他照著岐大夫的說法煎藥，第一次喝的時候，還擔心會像之前那樣苦得難以下咽，可藥汁進了嘴，只覺得溫溫的，帶著點陳皮的清香，喝完胸口也不那么悶了。

當天晚上，林小滿沒再熬夜，不到十一點就躺進了被窩。以往躺下就咳的毛病居然輕了，只偶爾咳兩聲，也沒再咳出痰，更別說血了。他一夜睡到天亮，醒來時覺得渾身松快了不少，連眼眶下的青黑都淡了點。

就這樣喝了三天藥，林小滿的咳嗽基本止住了，痰也沒了，舌尖的紅也退了。第四天早上，他又去了岐仁堂，這次臉上有了點血色，說話也有力氣了。

“大夫，我這三天都沒咳血了，晚上也能睡好，就是有時候覺得累，不想吃飯?！绷中M坐在診桌前，語氣里滿是歡喜。

岐大夫又給他把了脈，這次脈象比之前穩(wěn)了些，散勁少了，但還是偏弱。他點點頭：“風寒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麻黃可以去掉了——再用下去，怕傷了你的正氣。你覺得累、不想吃飯，是脾還沒完全好，氣血也沒補夠?！?/p>

說著，他重新開了方子：去掉麻黃，保留人參、黃芪、當歸、白術(shù)、白芍、陳皮、生炙甘草，又加了黃芩一錢、砂仁五分、半夏三錢。

“黃芩是清上焦熱的，《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說它‘主諸熱黃疸，腸澼，泄利，逐水，下血閉’，你肺里還有點虛熱，用黃芩清一清；砂仁醒脾開胃，《本草綱目》說它‘補肺醒脾，養(yǎng)胃益腎，理元氣，通滯氣’，你不想吃飯，砂仁能幫你打開胃口；半夏燥濕化痰，《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說它‘主傷寒寒熱，心下堅，下氣，喉咽腫痛，頭眩胸脹’，你之前痰多，肺里還有點濕，半夏能化掉，還能和胃，讓你吃飯香點?！贬蠓蛞贿厡?，一邊解釋，“這次不用加蓮藕汁了，血已經(jīng)止住，再用涼血的反而不好，重點要補脾胃、養(yǎng)氣血?！?/p>

林小滿拿著新方子，心里更踏實了?；丶壹逅帟r，果然聞見了砂仁的香氣，喝下去后，當天中午就覺得餓了，吃了小半碗小米粥，下午也不覺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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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了四劑藥，林小滿的胃口徹底好了，一頓能吃一碗米飯，臉色也紅潤起來，眼眶下的青黑徹底沒了。他再去岐仁堂時，岐大夫摸了摸他的脈，笑著說：“脈象穩(wěn)了，也有力了，脾肺之氣也補得差不多了。再喝幾天，把方子微調(diào)一下，鞏固鞏固就行。”

這次，岐大夫把黃芩去掉了——虛熱已清，不用再清了；砂仁減到三分，半夏減到二錢，又加了茯苓三錢。“茯苓健脾利濕，《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說它‘主胸脅逆氣，憂恚驚邪恐悸，心下結(jié)痛，寒熱煩滿，咳逆，口焦舌干，利小便’，幫你把脾里的濕氣再清一清，脾好了，氣血才能長久?！?/p>

林小滿又喝了半個多月藥，不僅咳嗽、咳血的毛病全好了，連之前熬夜帶來的乏力、頭暈也沒了，整個人精神煥發(fā)，比生病前還結(jié)實。他特意買了面錦旗，送到岐仁堂，上面寫著“妙手仁心，辨證施治”。

那天下午，老街的陽光正好，岐大夫把錦旗掛在診桌后的墻上，和之前的那些錦旗排在一起。林小滿站在旁邊，看著藥柜里整齊的藥材，突然問：“大夫，您說我之前要是沒找到您，一直喝小青龍湯，會怎么樣？”

岐大夫拿起一把黃芪，慢慢捻著：“《黃帝內(nèi)經(jīng)》里說‘治病必求于本’，你這病的‘本’是勞倦傷正，不是風寒外束。要是一直用小青龍湯，辛溫燥烈的藥會把你肺里的津液耗光，血絡反復受損，真可能變成肺萎。到時候，就算再用補藥，也得慢慢調(diào)，就不是一兩個月能好的了?！?/p>

林小滿點點頭，又說：“現(xiàn)在好多人看病，都想著快點好，一咳嗽就吃止咳藥，根本不管自己是什么體質(zhì)。”

“是啊，中醫(yī)看病，看的不是‘咳嗽’這個癥狀，是‘人’。”岐大夫把黃芪放回藥柜，“就像種地，得先看土壤肥不肥，有沒有蟲，才能決定是施肥還是除蟲。不能見了草就全拔掉，把苗也傷了。你這次能好得快，一是找對了‘本’，二是你自己也聽話，改了作息、調(diào)了飲食——治病從來不是醫(yī)生一個人的事，得醫(yī)患配合才行。”

林小滿聽了，心里很受觸動。從那以后，他不僅自己改了熬夜的習慣，還總跟同事說：“不舒服別瞎吃藥，去岐仁堂找岐大夫看看，人家那才叫治病呢！”

春末的時候，清溪鎮(zhèn)的梧桐樹長出了新葉，岐仁堂的藥香依舊飄在老街上。林小滿偶爾會來幫忙，給岐大夫遞遞藥材，或者給等候的病人倒杯水。他看著岐大夫耐心地給每個病人診脈、講醫(yī)理，突然明白，這老街上的岐仁堂，不僅是個診館，更是把中醫(yī)的“辨證施治”裝進了老街人的生活里——不疾不徐，卻能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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