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大夫摸了摸他的脈,又看了看他的臉色——小李臉色發(fā)白,嘴唇也沒血色,脈跳得又快又弱。“你這是‘心陽’被冰飲澆著了,‘水克火’,血脈堵了?!?/p>
“水克火?”小李愣了,“岐大夫,這又是五行的事?”
“對!”岐大夫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杯子里倒了點涼水,“心屬火,水是克火的。你本來在太陽下跑,身體里的‘火’(陽氣)都散在外面,護著皮肉;這時候猛灌冰可樂,涼水流進肚子,直接澆到心里的‘火’上,火一下子弱了,沒法推動血脈走——血脈就像河里的水,太陽(火)足了,水才能流得快;太陽沒了,水就凍住了,血脈也一樣,堵在胸口,能不悶嗎?”
他又翻出《傷寒論》,指著其中一頁說:“張仲景在《傷寒論》里說‘傷寒脈結代,心動悸,炙甘草湯主之’,不過你這不是傷寒,是‘寒飲傷陽’,比那個輕,但根子都是心陽不足。你平時是不是總喝冰飲?夏天一天能喝好幾瓶?”
小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啊,送快遞出汗多,覺得冰飲解渴,一天最少兩三瓶,有時候還吃冰西瓜、冰雪糕?!?/p>
“這就是癥結所在!”岐大夫加重了語氣,“心為‘陽中之陽’,是全身陽氣的源頭,《內經(jīng)》里說‘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君主弱了,全身都得受影響。你天天喝冰的,就是往君主身上潑涼水,君主沒力氣了,怎么管得住血脈?現(xiàn)在只是胸口悶,再拖下去,血脈堵得厲害,可就麻煩了?!?/p>
小李嚇了一跳:“那岐大夫,我這得怎么治???”
“我給你開個‘苓桂術甘湯’,這是《傷寒論》里的方子,專門治‘心下逆滿,氣上沖胸’的?!贬蠓蛞贿厡懛阶右贿吔忉?,“方子里的茯苓能利水,把你肚子里的涼水排出去;桂枝是暖性的,能扶心陽,像給心里的火添柴;白術健脾,甘草調和——脾屬土,土能克水,健脾也能幫著治水氣,不讓它再克火?!?/p>
他又囑咐小李:“這藥你每天喝一副,溫服,喝完別吃涼的。以后送快遞,別喝冰飲了,帶個保溫杯,裝溫水,或者泡點生姜水——生姜暖性,能補心陽,還解渴。中午吃飯別吃涼菜,吃點熱乎的,比如面條、餃子,暖著肚子?!?/p>
小李拿著方子去抓藥,心里又后怕又慶幸——幸好今天跑來得及時,不然真不知道會怎么樣。他回去喝了三天藥,胸口悶的感覺就沒了,也不敢再喝冰飲了,每天帶著保溫杯裝溫水,中午吃碗熱面條。一周后,他特意來岐仁堂道謝:“岐大夫,您這方子太管用了!我現(xiàn)在送快遞都有勁兒,再也沒胸口悶過。”
岐大夫笑著說:“不是方子管用,是你改了壞習慣。心陽足了,血脈通了,身體自然就好了?,F(xiàn)在好多專家說‘多喝水’,可他們沒說‘喝什么水’‘怎么喝’——像你這樣陽氣旺但總受寒涼的年輕人,喝多了冰
water,就是害自己;得喝溫水,喝暖水,才養(yǎng)人?!?/p>
正說著,門口來了個中年人,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個老人,正是之前給張阿姨指路的王嬸的老伴,王大爺。王大爺今年七十三,最近半年耳朵越來越聽不見,手腳也沒力氣,連筷子都快拿不住了,兒子帶他去看了不少地方,都沒查出啥毛病,王嬸想起張阿姨的事,就讓兒子推著王大爺來岐仁堂。
三、王大爺?shù)摹袄虾俊保盒年査チ?,五臟都沒了主
王大爺坐在輪椅上,眼神有些呆滯,兒子在他耳邊大聲說:“爸,岐大夫問您話呢,您聽見沒?”王大爺茫然地看著兒子,搖了搖頭。
岐大夫示意他兒子別著急,又湊近王大爺,放慢語速,提高聲音問:“大爺,您是不是平時總覺得冷?手腳摸著涼?晚上起夜多不多?”
王大爺愣了愣,慢慢點頭:“冷……手腳一直涼,晚上得起兩三次夜,耳朵也聽不清,手里的東西總掉……”
岐大夫摸了摸王大爺?shù)拿},又看了看他的眼瞼——眼瞼淡白,沒有血色?!按鬆斶@是心陽太弱了,連帶著五臟都沒了主?!彼D頭對王大爺?shù)膬鹤诱f,“你爸是不是平時愛喝涼牛奶?還有,是不是在吃什么‘丸子藥’?”
王大爺?shù)膬鹤右汇叮骸笆前?!我爸有高血壓,醫(yī)生讓他喝牛奶補鈣,他每天早上都喝一杯冰牛奶;降壓藥也一直在吃,是那種小丸子。岐大夫,這跟他的病有關系嗎?”
“太有關系了!”岐大夫嘆了口氣,“心屬火,是五臟的‘君主’,君主弱了,臣下(肝、脾、肺、腎)也跟著弱?!峨y經(jīng)》里說‘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心陽足,才能養(yǎng)神,神足了,耳朵才能聽,手腳才能動;心陽衰,神就散了,耳朵聽不見,手腳沒力氣,都是神散了的緣故?!?/p>
他又解釋:“牛奶這東西,看著有營養(yǎng),可它屬‘寒涼’性,《本草綱目》里說牛奶‘味甘,性微寒’,適合陽氣旺的年輕人,不適合老年人——老年人陽氣本就少,再天天喝冰牛奶,就是往心陽上潑涼水。還有那些‘丸子藥’,大多是‘苦寒’的,為了降‘火’,可您爸的‘火’不是實火,是虛火,越降越弱,心陽怎么能不衰?”
王大爺?shù)膬鹤蛹绷耍骸澳轻蠓颍野诌@還能治嗎?我媽都快急哭了,說他‘老糊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