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診:升陽舉陷化腐生新
第五日清晨,李秀蘭突然腹痛加劇,瘺口流出黑褐色穢物,腥臭刺鼻。岐大夫趕到時,見她蜷縮在藤椅上,額角冷汗涔涔,卻無高熱煩躁之象。
“莫慌?!贬蠓蛏斐鍪持?,在李秀蘭臍下三寸緩緩按壓,“此處關元穴,乃元氣之根。你脾虛下陷,毒邪留戀,需升陽舉陷?!?/p>
他取出銀針,在百會、足三里、脾俞穴施針:“《針灸大成》云‘百會主百病’,足三里健脾胃,脾俞補脾氣?!毙嗅槙r,李秀蘭突然打了個寒顫,瘺口涌出一股濁水,腥臭之氣大減。
四診:重劑回春破沉疴
第七日復診,李秀蘭瘺口已見淡紅肉芽,但仍有滲液。岐大夫察其舌苔轉薄白,脈象沉緩有力,遂調(diào)整藥方:
升陷湯合仙桔湯加減
生黃芪100g
升麻10g
柴胡10g
桔梗15g
仙鶴草100g
懷山藥100g
人參15g
葛根30g
防風10g
紫蘇葉10g
“仙鶴草收斂止血,補虛扶正;懷山藥健脾益胃。”岐大夫?qū)⑺幇f給李秀蘭,“你久病傷正,需重用參芪,方能托毒生肌?!?/p>
李丈夫忍不住問道:“為何之前用黃芪有效,現(xiàn)在卻加量?”
“治病如用兵,需因勢利導?!贬蠓蛑噶酥复巴獾闹褡?,“黃芪托毒飲如先鋒破陣,升陷湯合仙桔湯似穩(wěn)扎穩(wěn)打?!镀⑽刚摗吩啤⑽柑搫t九竅不通’,唯有補足中氣,方能化腐生新。”
尾聲:岐黃薪火
半月后,李秀蘭送來一面錦旗,上書“托毒生肌”。岐大夫望著她紅潤的面色,語重心長地說:“《外科正宗》云‘癰疽原是火毒生’。今后需戒生冷、節(jié)思慮,方能長治久安。”
李秀蘭點頭稱是,目光落在藥柜上的《金匱要略》:“岐大夫,為何重用黃芪能治瘺管?”
“黃芪味甘性溫,入脾肺經(jīng)?!贬蠓蚍_泛黃的書頁,“《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言其‘主癰疽久敗瘡,排膿止痛’。脾健則濕濁得化,氣充則毒邪自散?!?/p>
暮色中,岐仁堂的藥香隨著晚風飄散。李秀蘭走在青石板路上,忽然想起岐大夫的話:“醫(yī)道如弈棋,需觀全局、知進退?!彼嗣g的瘺口,那里已結痂脫落,新生的皮膚粉嫩如初——這,或許就是中醫(yī)的魅力所在。
結語:瘺口重生記
岐大夫坐在老梨木桌前,望著窗外熙攘的街巷,心中感慨。瘺管雖頑疾,卻折射出中醫(yī)辨證施治的大智慧:脾虛者補之,濕盛者化之,毒蘊者清之,肌腐者生之。正如《外科精要》所言:“治外必本諸內(nèi)?!?/p>
他輕輕合上《仙方活命飲》,目光落在案頭的黃芪托毒飲方上。遠處,豆腐坊的煙囪升起裊裊炊煙,豆香與藥香交織,仿佛在訴說著岐黃醫(yī)術的千年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