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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岐仁堂里的＂眼袋消＂：當(dāng)歸芍藥散的都市調(diào)理記（第1頁）

六月的晚風(fēng)剛吹過街角的梧桐，岐仁堂的木門就被輕輕推開了。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時，林曉冉站在門檻內(nèi)，手指不自覺地拽了拽口罩邊緣——她總覺得那層薄薄的布料遮不住眼下那兩團(tuán)沉甸甸的眼袋，像揣了兩顆沒熟透的杏子，墜得眼尾都往下耷拉。

"姑娘請坐。"岐大夫正低頭碾著當(dāng)歸，銅碾槽里的藥末簌簌往下落，混著旁邊白術(shù)的清香，在傍晚的診室里漫開。他抬頭時，老花鏡滑到鼻尖，鏡片后的眼睛彎成月牙，"看你這腳步虛浮，怕是進(jìn)門這幾步路都費了勁？"

林曉冉在竹椅上坐下，口罩摘到下巴，露出那張被眼袋襯得格外憔悴的臉。她是隔壁寫字樓的策劃，最近三個月，眼下的肉像是發(fā)了面，先是浮腫，后來就成了松松垮垮的墜袋，涂了多少眼霜都沒用，連相親時對方的目光都總往她眼下瞟。

"岐大夫，您看我這眼袋。。。。。。"她聲音發(fā)悶，指尖戳了戳眼下的皮膚，"同事說我像熬了三年大夜，可我明明十點就睡了啊。"

岐大夫伸手搭脈，指腹按在她腕間，另一只手輕輕掀起她的下眼瞼看了看："眼白泛青，眼下肉溫涼，是水濕裹著瘀滯呢。來，伸舌頭我瞧瞧。"

林曉冉吐舌，舌尖邊有淡淡的齒痕，舌苔薄白還帶著點水滑。岐大夫點點頭，又問："是不是早上起來臉發(fā)緊，手指按下去半天彈不回來？"

"是呢！"林曉冉眼睛亮了，"尤其是早上，手指脹得連戒指都戴不上，到下午能好點。還有啊，一到夏天就怕吹空調(diào)，辦公室里別人穿短袖，我得套個針織衫，不然肩膀就發(fā)僵。"

岐大夫往紫砂壺里添了塊陳皮，沸水沖下去，橙黃的茶湯里浮起細(xì)密的泡沫。"你這不是單純的眼袋，是脾不主事，血行不通，水濕就趁機(jī)在眼下安了家。"他把茶盞推過去，"《金匱要略》里說血不利則為水，就像你家陽臺的排水管堵了，水排不出去，不就積在那兒了？"

林曉冉捧著茶盞，熱氣模糊了鏡片："那跟脾有啥關(guān)系？我還以為眼袋是腎不好呢。"

"腎主水，可管水的閘門在脾啊。"岐大夫從藥柜里抽出一張泛黃的紙，上面是手繪的經(jīng)絡(luò)圖，"你看這眼下，屬足太陰脾經(jīng)的地界。脾就像家里的保姆，既要把吃進(jìn)去的東西化成氣血，又要把多余的水濕送走。你天天加班吃外賣，不是冰奶茶就是麻辣燙，脾早就累得抬不起胳膊了。"

正說著，門口探進(jìn)個腦袋，是小區(qū)里開雜貨店的張嬸，手里還拎著袋剛摘的黃瓜。"岐大夫，我來再拿兩包藥。"她嗓門亮，"自從吃了您說的那個方子，我這眼皮子都不往下耷拉了，昨天去跳廣場舞，李姐還問我是不是擦了啥好東西呢。"

林曉冉好奇地回頭，張嬸眼角的皺紋雖深，但眼下確實沒那么腫了，氣色透著股健康的紅潤。

"張嬸這情況，跟你差不多。"岐大夫笑著說，"她去年來的時候，眼袋比你這還厲害，說自己帶孫子熬夜，眼眶子跟掛了倆燈籠似的。我看她舌頭胖大，一按小腿還能陷個坑，就知道是脾虛夾濕，血行不通。"

張嬸把黃瓜往柜臺上一放，撈起林曉冉的手摸了摸："姑娘你這手涼颼颼的，準(zhǔn)是不愛吃熱乎飯。我以前也是，夏天就愛啃冰西瓜，結(jié)果呢？不光眼袋大，來月經(jīng)時小肚子疼得直打滾。岐大夫給我開的那方子，吃了不到倆月，肚子疼好了，眼袋也慢慢消了。"

"就是當(dāng)歸芍藥散。"岐大夫從藥斗里抓出一把白芍，陽光下能看見上面細(xì)密的紋路，"《金匱要略》里說這方子能治婦人腹中諸疾痛，但你細(xì)想，肚子里的瘀滯能化，眼下的水濕為啥不能？你看這里面的藥：芍藥是君藥，《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說它能通順血脈，去水氣，就像給堵塞的河道清淤；當(dāng)歸、川芎是活血的，好比給河道開閘，讓氣血能流得暢快；茯苓、白術(shù)、澤瀉這三味，是幫著脾把多余的水濕往外運，就像雇了仨挑夫，把積水一趟趟挑出去。"

林曉冉聽得入神，手指在桌沿上輕輕敲著："那這方子怎么喝？我聽說中藥都苦得難咽。"

"可以做散劑，也能熬湯。"岐大夫拿出戥子，一邊稱藥一邊說，"當(dāng)歸三兩，芍藥一斤，茯苓四兩，川芎半斤，白術(shù)四兩，澤瀉半斤——這是古方的量，現(xiàn)在用的話，我給你調(diào)成湯劑：當(dāng)歸15g，川芎15g，生白芍30g，澤瀉40g，生白術(shù)20g，茯苓20g。你要是嫌麻煩，就做成散劑，用黃酒或者米粥調(diào)著吃，一天兩次，一次小半勺。"

他把稱好的藥包好，又寫了張紙條："記住啊，別吃生冷的，冰的、生魚片都得停。還有牛奶，你這脾虛的身子，喝了更難消化。要是覺得嘴里沒味兒，切點生姜片泡水喝，既能溫脾，又能幫著藥勁兒往血里走。"

林曉冉捏著藥包，紙包里的藥香混著陳皮茶的味道，讓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外婆熬的小米粥。"岐大夫，這藥真能把眼袋消下去？我之前試過雞蛋清敷臉，還去美容院做過按摩，一點用都沒有。"

"那些法子，頂多是給皮膚撓撓癢。"岐大夫收拾著藥秤，"你這問題在里頭，是氣血水?dāng)Q成了疙瘩。當(dāng)歸芍藥散是給氣血松綁，讓水濕有路可走?！度蚍健防镎f這方子通暢血脈，明目益津，血脈通了，水濕去了，眼下的肉自然就收回去了。"

張嬸在一旁搭話："姑娘你別不信，我那孫子天天纏著我買冰淇淋，我都忍著沒吃。現(xiàn)在不光眼袋消了，以前一到下午就犯的頭暈也沒了，走路都帶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