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親仁坊的混戰(zhàn)還在繼續(xù)著。厲延貞非常清楚,如果不盡快結束城內混戰(zhàn)的情況,一旦被城外叛軍獲悉,定然會趁機攻城。
所以,在出手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留情之處。雖然,對手中的長槊,還不是特別的熟悉,但自從體內唳息氣得到提升之后,厲延貞無論內勁,還是體魄都似乎有所增長。
長槊在他手中,一旦被耍開,如燈草灰般的輕巧。正在圍殺兩個團頭,和那些潑皮的叛軍,被厲延貞兇猛的沖擊,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只見厲延貞沖殺上去,手中長槊,左刺右挑,槊頭寒光閃動,如劃過身前的閃電般,令人眼花繚亂。面前叛軍,真是碰著即死,挨著就亡。
狹窄的甬道,本就顯得十分擁擠。厲延貞如此大開大合的攻殺,讓夾擊團頭的叛軍,頓時混亂的擁擠不堪。這還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在厲延貞身后,還有囚徒軍的補殺。
那些在厲延貞長槊下,能夠幸存下來的叛軍,心中還未有慶幸之意的想法。就被沖上來的囚徒軍,立刻瘋狂的斬殺在亂刃之下。
“兄弟們,援軍到了,拼了!”
被叛軍夾擊包圍的守軍團頭,見到厲延貞他們殺過來之后,其中一人,揮舞手中橫刀大叫一聲,便不要命的向叛軍撲了過去。
此時,雙方的交戰(zhàn)狀態(tài),看上去非常的詭異。守軍團頭所部,被叛軍兩面夾擊。而團頭所部和厲延貞他們,又將其中一部叛軍夾擊了起來。
犬牙交錯的狀態(tài)下,雙方死傷情況,都在不斷的增加。剛才大叫著,沖上去的團頭,在數倍于己的叛軍包圍之下,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堅持下去。
他身后的那些手下,可能是原來手下的潑皮,見到自己的團頭被叛軍殺害。頓時激起了他們心中的戾氣,以往那種不要命的楞頭勁兒,再次被激發(fā)出來。嗷嗷叫著為他們團頭報仇,用同樣不要命的搏殺方式,向叛軍撲了上去。
這些家伙,將平時打架所用的所有技巧,全部都給用上了。雖說,他們沒有戰(zhàn)場廝殺的技巧,可是,一旦將他們斗毆勁頭拿出來的話,還是對叛軍產生了很大的壓力。
潑皮們這邊拼了命,厲延貞他們的攻殺,則是更加的兇猛。被他們夾擊的叛軍,很快就堅持不下去了。
甬道盡頭的門內,張陽炎和張俊兩父子,臉色蒼白,緊張的看著,甬道內的混戰(zhàn)場面。
就在今日叛軍攻城的時候,他們以為,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只要等到城外的消息,就能夠里應外合,徹底的將盱眙城拿下。
不過,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這兩父子真的徹底絕望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其實厲延貞他們,都沒有完全的想到。就連李澤亮和曹臺智他們,都完全不太清楚,張氏父子的真實情況。
盱眙城內,最早,首先有響應李敬業(yè)想法的人,并不是李澤亮他們。而是,眼前的張陽炎。
魏思溫和駱賓王,為何能到盱眙前來。并不是因杜求仁一句話,就能夠令兩位大賢,放下身段前來給一屆商賈面子的。
張陽炎確實拿出了財貨,為張俊求過杜求仁。杜求仁當時應承下來,也不過是敷衍張陽炎而已。
杜求仁非常清楚,文人的清高孤傲,是絕對不希望和商賈,產生任何交際的。不過,杜求仁本著忠人之事的想法,將張陽炎的求情,轉告給了魏思溫之后,就不再理會這件事情了。
魏思溫當時,也并未答應前來盱眙。只不過,讓杜求仁非常奇怪的是,魏思溫悄悄去了趟東都,回來之后,就突然告知,他邀請駱賓王前往都梁山一游。
并且,還特別的提出了,希望張陽炎能夠接待他們。
魏思溫這樣的提議,本來就讓杜求仁,感到非常的疑惑。按照正常的想法,即便是前往都梁山一游的話,魏思溫應該拜會的,應該是本為門閥士族出身的縣令李澤亮才對。
杜求仁雖然心中很是奇怪,但是卻不會阻止。在他看來,這豈不是正好讓自己,在張陽炎那里落下一個天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