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薛訥就職的消息傳來,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薛訥掌控著雍州的軍政大權(quán),隨時都能夠找理由對聞喜城的裴氏出手。
顯然崔元綜并沒有得到這個消息,當(dāng)從裴承先口中得知這個情況之后,他也很是震驚。同時在他內(nèi)心之中推測,為何太后陛下忽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此事太過突然怎能不讓人心生疑慮。
不過,面對盛怒之下的裴承先,崔元綜表面之上并未露出絲毫擔(dān)憂之意?,F(xiàn)在無論裴承先如何責(zé)怪,他都要將對方綁在戰(zhàn)車之上,否則薛氏的怒火就可能讓崔氏承擔(dān)了。
說出剛才的那番話,就是想要裴承先打消心中的妄想,只能夠選擇一條道走下去。
果然,在崔元綜說出這番話之后,裴承先雖然臉上的憤恨之意未消,卻發(fā)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雖然拿崔元綜無奈,但裴承先還是面色陰沉,冷聲對他威脅道:“崔元綜,若此事給我裴氏帶來禍?zhǔn)?,在下就是拼死也要拉你鄭州崔氏一房下水!?/p>
面對裴承先的威脅,崔元綜并沒有變色,依然面帶笑容撫慰道:“繼宗兄不必如此憂慮,此事本就隱秘行事,所知之人甚少。只要繼宗兄在關(guān)鍵的時候,舍得一個家奴出來,又怎會給裴氏帶來麻煩呢?”
“哼!”
裴承先面色不郁的瞥了他一眼,冷言道:“你說的輕巧,邵原道乃是裴氏和王氏兩族攜手,才贏得今日的成就,豈是失去一個家奴那么簡單的事情?”
“原來繼宗兄是有此憂慮,此事定然不會讓裴氏和王氏二族有所損失。事后,小弟定然會向其他士族通報此事,其他門閥之人且不敢說,陽夏謝氏和范陽盧氏定然不會置身事外,我三族定然會給與令你二族滿意的說法。”
崔元綜做出了這樣的承諾,裴承先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些許。他心中其實也清楚,盧氏、崔氏和謝氏三族作為主要的發(fā)起者,定然會給他們一個說法。只不過,在面對家族利益的時候,他還是要盡可能多的爭取一些罷了。
裴承先雖面色緩和,但還是心有疑慮對崔元綜言道:“此事還是謹(jǐn)慎些為是。薛訥或許會出于族中所慮,有所顧慮而不舍命追究??墒牵悴灰浟?,那個追隨禮公遠(yuǎn)征高句麗的薛廿四郎薛丁山,那可是一個瘋子。他若得知此事,恐怕就是薛訥也難以控制,更何況他手中還掌握著禮公留下的薛氏白袍親衛(wèi)。他若發(fā)起瘋來,別說聞喜城就是你鄭州城,他也敢?guī)ПJ過去?!?/p>
裴承先提到薛廿四郎,終于讓崔元綜動容了。薛廿四郎世人知之者甚少,可是在朝為官的人都清楚,那可是一員兇悍的猛將。當(dāng)年禮公幾次遠(yuǎn)征,他可是居功至偉,若非出于薛氏一族利益考慮,現(xiàn)在的薛廿四郎恐早已成為鎮(zhèn)守一方的大將了。
“繼宗兄所言甚是,此僚絕不能等閑視之,還需謹(jǐn)慎對待才是。”
崔元綜卻是怕了,若是薛廿四郎真的發(fā)起瘋來,這聞喜裴氏定然要倒霉的,絳州不過咫尺之遙,裴氏根本無法時刻防備此人。若是被薛廿四郎沖進(jìn)聞喜城中亂殺一通,裴承先定然會將他和崔氏交待出去。那個時候,即便是他們能夠有所準(zhǔn)備,恐也會被發(fā)瘋的薛廿四郎重創(chuàng)。
“此時,還需從薛氏族中入手才行。薛廿四郎對薛氏一族頗為忠誠,能夠讓他不發(fā)瘋的除了禮公之外,恐怕就只有讓薛氏宗族族老聯(lián)手出面才行?!?/p>
裴承先聞言不由冷笑,譏諷的說道:“你真是異想天開!殘害薛氏嫡子,還想要薛氏族老手出手相助?他們不鼓動薛廿四郎出手,就已經(jīng)不錯了!”
裴承先的譏諷,并沒有令崔元綜生氣,而是陰笑一聲說道:“我們?nèi)デ蟾嫜κ献謇?,?dāng)然不可能成功??墒牵羰窃O(shè)法獲取薛氏族中之人的支持,再給與薛氏一族足夠的利益,難道薛氏族老能夠無動于衷嗎?”
裴承先雖然面色依然鄙夷的冷笑,心中卻認(rèn)同他的說辭,若真舍得些利益出去,任何士族門閥都會取舍的。
“恐怕也只有如此,才能夠平息薛氏的怒火了。說服薛氏族老之人,必須是有分量的人才行,否則的話恐會適得其反。
說起來,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哦!繼宗兄想到了何人?”
“駙馬都尉薛紹。若是他肯出面說服薛氏族老,定然能夠事半功倍?!?/p>
崔元綜聞言卻面色沉郁,眉頭緊蹙著搖頭語重心長道:“不可!若以身份重量而言,薛駙馬確為最合適的人選。只是,現(xiàn)在薛紹究竟是否能夠信任,已經(jīng)難以判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