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內(nèi)心,恐怕很難一下接受這種現(xiàn)實。甚至有可能,他會生出其他想法,而產(chǎn)生了卻生命的念頭。
厲延貞如此的揣測,并非是無端猜測,魏思溫絕望的眼神,就已經(jīng)預示了,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輕生的想法。
厲延貞多少有些后悔,剛才的話,似乎有些直白了。忘記了,魏思溫的承受能力。
若是,他就這樣自殺的話,自己一番言辭,豈不是才算是白費了。
厲延貞之所以,要魏思溫內(nèi)心之中,裴炎的形象直接給打破了。就是想要,魏思溫能夠放掉過去一切,今后真心實意的輔助自己。
現(xiàn)在看來,有點用力過猛,適得其反了。
“先生?!?/p>
厲延貞心中擔憂,試探的輕喚了一聲。
魏思溫聞聲,抬頭看向厲延貞,雙眸之中的絕望,更加的凸顯。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魏思溫整個人,似乎都蒼老憔悴了許多。他絕望的開口,聲音嘶啞的顫抖著說道:“公子,魏思溫真的錯了嗎?”
他的問話,令厲延貞不知,該如何回答了。若是實言相告,只能是將他,再向懸崖邊推過去。
可是,魏思溫這樣的人。但是,心中驚醒之后,一切謊言都無法將他欺瞞的了。
若是善意的欺瞞,反而會讓其心中不快,而產(chǎn)生排斥。
為此,厲延貞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心中思索一番。整理了一下言辭,才對他點了點頭,并說道:“先生,雖然很難讓人接受。但是,先生此前,卻是被他人所蒙蔽,而做出了錯誤的選擇?!?/p>
聽到厲延貞的話,魏思溫本來看向他的西翼目光,頓時暗淡了下來,絕望的神色,再次浮現(xiàn)于臉龐之上。
“先生,不用過于自責。裴炎,聞喜裴氏門閥之主。若在亂世,定為一方梟雄。怎奈,天下承平已久,裴炎若想要一展雄才,怎會安分守己?即便是沒有先生,同樣會有其他人,被其所誘惑。太后陛下,掌權以來,多剪除門閥勢力。這也是裴炎,意圖掌控朝堂的原因。先生,門閥勢力若何,您應當清楚。揚州之亂,并非結束。而是開始,太后陛下一日臨朝,就會有人跳出來?!?/p>
魏思溫再次一愣,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對于厲延貞的話,他現(xiàn)在,又豈能想不到。
不過,聽了厲延則這番話之后,他臉上的絕望神情,似乎消散了些許。反而,多出了一絲的憂愁。
看來,魏思溫心懷天下的想法,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擬的。
“公子,魏某心緒已亂,只覺天下無望。還望公子,能夠容魏某獨處一時,參悟公子提點之要?!?/p>
魏思溫提出這樣的要求,厲延貞其實,并不想答應。因為,他真的怕,這家伙等自己離開后,就輕生了。
不過,他既然提出,厲延貞卻無法拒絕。蹙眉想了一下,厲延貞對他說道:“先生,獨處苦思,或可解心中之苦。延貞歲年幼,卻也知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輕言舍棄。先生,所謂往事如煙隨夢遠,云卷云舒自安閑。前塵既已成往事,何不縱情田野間?延貞此后,便想要陪伴阿翁,結廬田間,遠離喧囂塵世。先生若不棄,可考慮與延貞同行。先生盡可安坐,延貞出去后,會向眾人宣稱,阿布帶回來的是田先生。希望先生,能夠想清楚,縱情田野之間?!?/p>
說完之后,厲延貞向床榻上的魏思溫,長揖到地后,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