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營內(nèi),厲延貞端坐在營帳中央,面色凝重地聆聽著虎衛(wèi)的稟報。營帳內(nèi)氣氛緊張,眾人皆沉默不語,唯有虎衛(wèi)的聲音在營帳中回蕩。
“今日與大周援軍激戰(zhàn)一天,我軍雖未遭受重創(chuàng),但也未能給對方造成重大損失?!被⑿l(wèi)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厲延貞眉頭微皺,心中暗自嘆息。他深知此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突厥最精銳的虎師更是戰(zhàn)斗力極強。面對如此強敵,即便大周援軍兵力增加到七萬多,想要一舉擊潰他們也并非易事。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突厥大軍的糧草已經(jīng)所剩無幾?!被⑿l(wèi)接著說道。
厲延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昨夜與骨咄祿巴什飲酒時,巧妙地從他口中套出了突厥糧草的具體情況。據(jù)骨咄祿巴什所言,突厥大軍的糧草恐怕只能再支撐一天,明天一早便會斷糧。
“如此甚好?!眳栄迂戉?,“即便他們戰(zhàn)力再強,沒有糧草的支持,也難以堅守下去。”
他心中暗自盤算著,只要能再堅持一天,突厥大軍必然會因為糧草斷絕而陷入混亂。到那時,便是他們反擊的最佳時機。
突厥大軍的糧草已經(jīng)耗盡,這意味著他們的戰(zhàn)斗力將大大削弱。即使默啜現(xiàn)在強行突圍,也很難逃脫大周援軍的重重包圍和圍剿。在這種情況下,繼續(xù)留在突厥大營已經(jīng)沒有太大意義了。
于是,厲延貞決定今晚趁著夜色,帶著他的兩名虎衛(wèi),悄悄地逃離突厥大營。為了確保行動的順利進行,厲延貞命令他的兩名虎衛(wèi)密切監(jiān)視突厥大營南側(cè)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接近了子時。在突厥大營里的巡兵們開始有些松懈的時候,這正是厲延貞他們等待的機會。他們會趁著巡兵換崗的間隙,迅速從大營南側(cè)翻過圍墻,然后沿著一條陡峭的山坡艱難地向上攀爬。
這處陡坡雖然險要,但卻是他們唯一的逃生之路。
接下來,他們需要翻越南側(cè)的山頭,然后繞一個大圈回到北面的朔方城方向。厲延貞相信,城內(nèi)的郭澄總管肯定已經(jīng)做好了出兵夾擊突厥大軍的準備。只要他們能夠順利翻過山去,明天也許就能與從城內(nèi)出來的朔方軍會合。
就在兩名虎衛(wèi)剛剛踏出營帳沒多久,厲延貞正準備收拾好攀登陡坡所需的索繩時,突然間,一陣輕微而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從帳外傳來。這陣腳步聲雖然不緊不慢,但在這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格外清晰。
厲延貞心中猛地一緊,暗自思忖:難道是那兩名虎衛(wèi)遇到了什么麻煩事,所以才會這么快就折返回來?若是如此的話,那他們今晚想要偷偷溜出營地,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想到這里,厲延貞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將索繩迅速地藏匿起來,然后站起身來,快步向帳外走去。
當他掀開營帳的門簾,一眼看到來人時,不禁驚愕得愣在原地。原來,來者竟然是突厥可汗默啜!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厲延貞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強烈的警覺。
按常理說,此時此刻,默啜應(yīng)該正在他的王帳之中,召集突厥的將領(lǐng)們商議明日的戰(zhàn)事才對??伤麉s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獨自一人來到厲延貞的營帳呢?厲延貞來不及細想,連忙迎上前去,滿臉恭敬地向默啜拱手一揖,說道:“盧延貞拜見大汗。不知大汗此時前來,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嗎?”
厲延貞目光敏銳地觀察到,默啜的臉色陰沉,仿佛被一片烏云籠罩,眉頭緊緊皺起,透露出內(nèi)心的憂慮和不安。他的步伐顯得有些匆忙,徑直走向厲延貞,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穩(wěn)穩(wěn)地拖住厲延貞的手臂,動作輕柔而有力,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默啜的語氣異常和善,宛如春日的微風(fēng),輕柔而溫暖:“盧郎君,不必如此多禮。朕此次前來,是有要事想與盧郎君商議,不知是否方便入帳詳談呢?”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懇切和急迫,似乎這件事情對他來說至關(guān)重要。
厲延貞不禁感到有些詫異,默啜作為突厥的可汗,身份尊崇無比,卻完全放下了自己的架子,如此謙遜地對待他。這讓厲延貞意識到,默啜要說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甚至可能關(guān)乎到兩國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