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薛七娘的話剛落下,就聽到對方,語氣帶著無盡憤恨之意道:
“你不提此事還好,提及此事,更讓我楊神讓,對你薛氏一門恨之入骨。當(dāng)年,我不過犯了點小錯。那薛禮,就抓住不放,完全不將我弘農(nóng)楊氏的面子,放在眼里。若不是,當(dāng)時我苦苦哀求,又有我族家主湖城公,親自派人懇求的話,那薛禮怎會輕易的放過我!”
“小錯!楊神讓,不知你如何說出這樣的言辭來。若非你貽誤戰(zhàn)機的話,大非川之戰(zhàn),阿翁又怎么能夠慘敗。讓朝廷十?dāng)?shù)萬大軍兒郎,埋骨疆場。若非我阿翁,執(zhí)意替你隱瞞的話,就算你是弘農(nóng)楊氏之人,也難逃刑場上一刀!”
黑暗中的厲延貞,此時心里很是奇怪。
這兩個人提及的大非川之戰(zhàn),厲延貞曾經(jīng)可是看到過記載。上一世的史書上,對薛仁貴此次的戰(zhàn)敗,可是記得非常清楚。
而且,厲延貞還記得,就因為這次的戰(zhàn)敗。事后,魏元忠那個人,還曾經(jīng)兩次上書高宗李治,勸諫讓殺了薛仁貴。
可是,此時聽兩人所言,這大非川之戰(zhàn),似乎還另有隱情。
這個楊神讓又是什么人?
從他口中聽出來,似乎是弘農(nóng)楊氏子弟。可是,即便如此,薛仁貴作為河?xùn)|絳州薛氏南祖房之人,還是兩朝顯赫的名將功臣,又為何,會給這樣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楊氏子弟遮掩是非。
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這里邊就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存在。
從漢晉以來,門閥世族把控天下,朝廷興衰對他們來說,更不會在意。然而,他們之間,卻也暗中爭斗不已,千百年以來,門閥世族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這種爭斗。
就如隋末,曾經(jīng)第一站出來造反,反對楊廣的楊玄感。此人,就是弘農(nóng)楊氏之人。
當(dāng)時,有很多的門閥世族,都參與到了其中。但是,即便是楊玄感兵敗之后,楊廣也只是,將其一房給殺了而已,并沒有對弘農(nóng)楊氏,趕盡殺絕。
不僅如此,那些參與其中的門閥世族,也都未收到很大的牽連。
這就是門閥世族的影響力,楊廣即便在歷史上,被人稱之為暴君。但是,他在面對門閥世族的時候,同樣不敢隨心所欲。
想到這些問題,厲延貞猜測,薛仁貴之所以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定是當(dāng)時,有他薛氏都忌憚的楊氏之人存在,否則的話,薛仁貴如此顯赫的身份,又如何會受這樣的冤屈。
就算是在此后的歷史記載上,都從來沒有提及過這件事情。
什么人,會讓薛仁貴如此的忌憚。
忽然間,厲延貞想到了一個人,心中激靈了一下。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武則天父親武嗣鑊的第二任夫人,也就是武則天的親生母親,不就是出身弘農(nóng)楊氏嗎?
這樣想來的話,似乎一切都說的通了。大非川之戰(zhàn)的時候,武則天已經(jīng)臨朝參政,被和高宗李治,同譽為二圣。
薛仁貴對楊氏的忌憚,恐怕正是從這里來的。
“薛娘子,當(dāng)年的孰是孰非,又豈是你個小娘子,能夠清楚的?,F(xiàn)在,請薛娘子回房。否則的話,就別怪楊某人無禮了!”
楊神讓似乎,被薛七娘說到痛處,言語之間明顯露出了狠厲之色。
看著黑暗之中,有兩人向薛七娘逼近。厲延貞心頭一動,這是他們的機會。
此時,相信這些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
讓厲延貞敢有,強行搶奪想法,還是因為他身邊,有孟阿布這個猛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