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狂悖!豈不聞,圣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p>
魏元忠下意識的話,并沒有意識到不妥之處。
厲延貞卻利用這點,面露驚色,對魏元忠示意道:“大人慎言!豈不知,禍從口出嗎?”
魏元忠溫怒,正要怒斥,陡然間想到了什么。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來。
“大人,小子以為,天地伊始,陰陽有序。何來男女之別?自古委過于女子者,皆庸碌昏聵之輩。桀紂若明,萬千褒姒妲己,何能左右國運(yùn)?夫差若能納諫,鄭秀西施豈能滅國?漢光武曾言,仕宦當(dāng)作執(zhí)金吾,娶妻當(dāng)?shù)藐廂惾A。光烈皇后,以女子之身隨軍,彭龐亦滅。何來女子入軍,不祥之事?”
魏元忠本就為,剛才無意之言,心生惶恐之意。
他非常清楚,若是這等言論,被人密報給太后的話,恐禍?zhǔn)虏贿h(yuǎn)。
此時,聽到厲延貞這番話,便明白,他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為此,他便上前,親手將厲延貞攙扶起來。
隨后,便一副苦澀無奈之舉,對厲延貞道:“厲先生所言,雖頗為有理。然,自古以來,軍士以女子不祥為已,薛娘子之事,被營中將士所知,恐在大戰(zhàn)之前突生變故?!?/p>
厲延貞向他一揖道:“大人所慮,不無道理。只是,延貞認(rèn)為。軍人,保境安民,方為天職。母妻姊妹,家中女眷同為蒸民,難道要委過于她們嗎?大人,可曾聽聞,北魏木蘭?”
魏元忠一愣,回想一番,愕然的問道:“先生,可是說的,那首樂府?”
厲延貞點點頭道:“不錯,正是民間傳唱的樂府歌。延貞曾聽人吟唱,心生敬意,木蘭可謂巾幗英雄。延貞感佩之余,也曾作一樂府歌,為木蘭而唱?!?/p>
“哦!清明公子又有大作,不知魏某能夠見識一番?!?/p>
魏元忠心中很是驚駭,他很是明白,厲延貞用樂府詩詞,來轉(zhuǎn)移眾人的注意力。如此,他剛才的失言,就會被人所淡化。
心存感激之余,魏元忠更多的是駭然。他并不相信,厲延貞所謂的木蘭歌,是以前所作。他更原因相信,這是厲延貞臨時起意的。
厲延貞再次請魏元忠等人入帳,并讓厲老丈將自己的茶具擺出,又是令魏元忠等人眼前一亮。
“胡沙沒馬足,朔風(fēng)裂人膚。老父舊羸病,何以強(qiáng)自扶?
木蘭代父去,秣馬備戎行。易卻紈綺裳,洗卻鉛粉妝。
馳馬赴軍幕,慷慨?dāng)y干將。朝屯雪山下,暮宿青海旁。
夜襲燕支虜,更攜于闐羌。將軍得勝歸,士卒還故鄉(xiāng)。
父母見木蘭,喜極成悲傷。木蘭能承父母顏,
卻卸巾幗理絲黃。昔為烈士雄,今復(fù)嬌子容。
親戚持酒賀,父母始知生女與男同。
門前舊軍都,十年共崎嶇。本結(jié)兄弟交,死戰(zhàn)誓不渝。
今者見木蘭,言聲雖是顏貌殊。
驚愕不敢前,嘆重徒嘻吁。世有臣子心,能如木蘭節(jié),忠孝兩不渝,千古之名焉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