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放箭!力士上前,滾木礌石準(zhǔn)備!”
面對從頭頂之上,不斷飛過去的箭矢。如果說,厲延貞心中不緊張,那是絕對不可能得事情。在叛軍擺開陣勢,準(zhǔn)備進(jìn)攻的時候,厲延貞心頭就一直砰砰直跳。
只不過,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一旦露出一點(diǎn)怯意,就會馬上影響到這兩百多囚徒軍。
當(dāng)叛軍開始拋射的時候,箭矢從厲延貞的臉龐擦過,他內(nèi)心就更加的緊張了。如果有心人,只要看他緊握著長槊的右手,五指緊緊的握著槊桿,手指關(guān)節(jié)緊繃的發(fā)白。就能夠明白,此時的厲延貞,其實恐怕比任何人都緊張的要命。
厲延貞自己都沒有明白,為何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最終還能夠鎮(zhèn)定下來。特別是,面對叛軍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居然強(qiáng)忍著,將敵軍放近了之后,才下令放箭。
上一世看過無數(shù)的影視劇,讓厲延貞明白,只有將敵人放近了之后,才能夠形成最有效的殺傷。雖然,那是在熱武器的戰(zhàn)爭之中的方法。不過,用于弓弩對射,又何嘗不是這樣的道理。
厲延貞真正緊張的,其實還是在叛軍出戰(zhàn)之前。他心中一直擔(dān)憂,李崇福他們會攜帶大型的攻城器械。如果那樣的話,對于沒有大型攻伐器具的盱眙來說,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不過還好,沒有在叛軍之中,看到任何的攻城器械,讓厲延貞放松了不少。只是,開戰(zhàn)之后,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兩輪的直射,將城下蜂擁而上的叛軍,殺傷了近百人左右。厲延貞命令后邊弓弩手,繼續(xù)放箭的同時,讓事先選出來的力士上前,準(zhǔn)備投擲滾木礌石。
嘭!
隨著身前的城墻上,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叛軍的云梯,最終還是架到了城頭之上。
“長桿手,推云梯!”
這種情況,厲延貞事先就有所判斷,也早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他從囚徒中,找出六個人高馬大的力士,每人皆是一桿兩人高的白蠟?zāi)鹃L桿。長桿頂端之上,分出個叉骨,用于將云梯頂出去。
聽到厲延貞的命令,六個長桿手,兩人一組手持長桿,將搭在城頭上的云梯,奮力的推了出去。
叛軍的云梯,非常的簡易。一看就知道,是李崇福他們,臨時趕造出來的。因此,牢固程度就非常有限了。有一架云梯,被長桿手從頂端推出去,還沒等他們用力,將其推倒,就突然從中間自行斷裂了。
云梯上的叛軍士卒,摔下去之后,不死也傷的不輕。雖然,厲延貞事先安排了長桿手,但是想要用六個人,將所有的架起來的云梯,第一時間都推出去,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力士,投石!”
站在城墻后,早就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的力士們,在厲延貞一聲命令下,將抱在手里的石塊,猛力的向城下投擲。
砰砰砰……
一連串的撞擊聲,夾雜著叛軍士卒的哀嚎之聲,頓時從城下傳了上來。正面進(jìn)攻厲延貞他們的叛軍,不僅未能登城,反而出現(xiàn)了最大的損失。
站在叛軍方陣后的李崇福,望著正面城墻之上,不斷跌落下來的士卒,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他抬起手,指向城頭之上,手持長槊,面對箭矢依然鎮(zhèn)定自若指揮的厲延貞,沉聲詢問身旁的蕭惠道:“譚之,城頭之上,可就是馬行徼?此人,怎么看上去,如此的年輕?”
蕭惠此時心中,比李崇福還有更多的疑問。厲延貞在盱眙夜宴那晚,雖然曾經(jīng)出手,相助劉行舉他們。可是,蕭惠卻不敢相信,這個小子居然會站在城頭指揮作戰(zhàn)。
看現(xiàn)在的樣子,此子不僅文武雙全,就是武略之策,似乎也不輸于一般的將領(lǐng)。就看城頭之上的進(jìn)攻,只有厲延貞這一面,還未能讓敵人登城。
“大人,此人并非馬行徼。城頭左側(cè)領(lǐng)軍之人,才是盱眙原來的班頭馬行徼。正面這個人,乃是裴相口中的清明公子厲延貞?!?/p>
“什么?他就是清明公子!”
李崇福聽到蕭惠的話,心頭驚駭不已。厲延貞這個名字,他可是最早,從魏思溫的口中得知的。
當(dāng)時,魏思溫和駱賓王兩人,還拜托李崇福在盱眙,尋找都梁山的才俊少年之人。后來,李澤亮稟報言稱,厲延貞身患惡疾,拒絕了兩位大人的邀請。對此,李崇福則是嗤之以鼻,認(rèn)為厲延貞孤傲,很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