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卯時的時候,張恪前來向厲延貞稟報,他們審訊山匪俘虜?shù)那闆r。據(jù)那些俘虜所言,他們這些人,是二十里外一處名為黃樹村寨子的人。這些人,也不能說是真正的山匪,而是亦匪亦民。
據(jù)這些山匪俘虜交待,并非他們黃樹村人如此,而是整個邵原道之上的村里,以及一些洞穴山寨,皆是亦匪亦民的存在。這些人的生存方式,就只有打獵和劫掠邵原道的過往行人。
這種情況是厲延貞意想不到的,而且有些擔憂,他們接下來的路上,恐怕還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并不是每一次,他們都有這么好的運氣,能夠從巖洞察覺到異常,提前做出準備。
“阿郎,還有一個情況。剛才那些俘虜說,他們這樣的山匪,并非什么。這邵原道之上,真正強悍的劫匪,是在走出這峽谷出口地方的衛(wèi)凹戍寨。那里的劫匪,大多數(shù)都是以前的戍卒,不僅戰(zhàn)斗力強悍,而且兵器精良。我們若是想要走出峽谷的話,衛(wèi)凹戍寨是必經(jīng)之地。”
張恪說出這個情況的時候,臉上浮現(xiàn)出擔憂之色。對這個情況,厲延貞同樣感到心驚。
他聽田先生說過,這衛(wèi)凹戍寨乃是太宗皇帝所設。卻沒有想到,現(xiàn)在卻成為了邵原道上,最大的山匪勢力。
“你再去審訊一下,多了解一些衛(wèi)凹戍寨的情況。”
“是!”
看著張恪離去,厲延貞面色凝重,心頭異常的憂慮。他毫不懷疑,張恪了解到衛(wèi)凹戍寨的真實性,那本就是一座兵寨,還是當年太宗李世民布下的奇兵,他們的戰(zhàn)斗力以及兵器,肯定都不弱。
“阿郎,田先生請你回去?!庇嶙酉獜膸r洞出來,對他說道。
厲延貞卻為之一愣。田先生這么快就叫他,難道說,已經(jīng)審訊完了?他可不認為,那個山匪首領會輕易的交待坦白。心中雖然疑惑,他還是轉身返回了巖洞。
巖洞內,山匪首領癱倒在洞口處,身上的傷口不知被何人,已經(jīng)給處理過了。臉色雖然還異常的蒼白,但是神情卻沒有了剛才的絕望沮喪之意。
看到這樣的情況,厲延貞很是驚奇的看向田先生。后者面帶微笑,對厲延貞說道:“阿郎莫要疑惑。屬下只是擅自做主,請薛娘子和薛郎君作保,保證給他留條命而已?!?/p>
厲延貞聞言,不由的啞然失笑。若早知道,只要保證這家伙活命,他就會交待的話,自己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將他交給田先生來詢問。不過,也讓厲延貞再次見識到了,此時的庶民百姓,對士族門閥的畏懼和盲目崇敬。
薛瀟和薛直姐弟出面,這才是讓山匪首領,唯一相信他能夠活下去的保證。若是自己或著田先生作保,他恐怕就不會輕易信任了。并不是說,他不相信厲延貞會食言,而是懼怕交待之后,背后那個所謂靠山的清算問題。
“阿郎,你先安坐,容屬下稟報?!?/p>
厲延貞點頭,走到田先生身側,席地坐在一塊巖石上。田先生便向他,講述了從山匪首領那里了解到的情況。
這山匪首領,向田先生交待的時候,首先提到的也是衛(wèi)凹戍寨。據(jù)他所言,整個邵原道之上的寨子,其實都是以衛(wèi)凹戍寨馬首是瞻。無論他們劫掠,還是這山中狩獵的分布,都要聽從衛(wèi)凹戍寨的命令。
這衛(wèi)凹戍寨的大頭領,原來是一名戍卒旅帥。高宗年間朝廷不再設衛(wèi)凹戍寨,領兵的都尉離開后。他們這些臨時征調的人,就在這個旅帥的帶領下,占據(jù)了衛(wèi)凹戍寨做起了山匪。
開始他們的實力并不是很強。不過,后來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援助,實力突然就暴漲了起來,隨后便將整個邵原道給統(tǒng)治了。
讓厲延貞驚愕的是,據(jù)山匪首領交待,衛(wèi)凹戍寨的大頭領叫裴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