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別墅后,冷風(fēng)一下子灌進(jìn)我的衣領(lǐng),把我剛才憋在心里的火氣稍稍壓下去幾分,但我攥緊的拳頭依舊沒松開。
不一會(huì)兒,我聽到身后傳來白鶴謠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她小聲的呼喊,我卻沒停,腳步邁得又快又沉,像是要把心里的憋屈全踩進(jìn)水泥地里。
“林先生!你等等我??!”
白鶴謠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慌亂。
“你走這么快干嘛啊,我快跟不上了!”
我沒回頭,只是腳步稍微頓了頓,可一想到董浩那副油膩?zhàn)炷?,還有他罵的那些渾話,心里的火氣又冒了上來,腳步不自覺又快了幾分。
這別墅區(qū)的路修得很平整,兩旁的路燈亮著暖黃的光,可我看著那些光,只覺得十分刺眼,董浩說的那些內(nèi)幕,像是臟水一樣潑在我心里,堵得慌。
白鶴謠一路追著我,到后來她的聲響越來越慢,越來越輕。
直到走出別墅區(qū)大門,拐到河邊的步道上,她才終于追上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彎著腰大口喘氣,胸口起伏得厲害。
“林先生……你……你這走路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喘得話都說不連貫,額頭上沁出了細(xì)汗,原本整齊的大波浪長發(fā)也亂了幾縷,貼在臉頰上。
“我、我平時(shí)也有在健身,可還是追不上你……”
我這才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她。
白鶴謠的臉色有點(diǎn)白,嘴唇也沒了剛才的豆沙色,透著幾分淺淡的粉色,顯然是真累著了。
我心里稍稍軟了點(diǎn),剛才光顧著自己生氣,倒是忘了她穿著高跟鞋,確實(shí)不好走。
“抱歉?!?/p>
我松開攥緊的拳頭,低聲道:“剛才氣糊涂了?!?/p>
白鶴謠直起身,從包里掏出紙巾擦了擦汗,她順著我的目光看向河邊。
夜色里的河面十分平靜,沒有風(fēng),像一塊深色的鏡子,映著天上的星星和岸邊的路燈,細(xì)碎的光晃在水面上,顯得格外悠閑。
她喘勻了氣,才開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在想董總的話嗎?”
我沒說話,只是走到河邊的欄桿旁,雙手撐在冰涼的欄桿上,緊緊盯著河面。
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了我的面容,另一個(gè)我眉頭緊緊皺著,眼神里滿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