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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擺渡18（第1頁）

趙吏摸了摸鼻子，沒反駁——他活了這么久，見多了這種遲來的“懺悔”，也知道精衛(wèi)的話戳中了要害?！翱刹皇锹?，早干嘛去了?！彼沉搜圻h處還站著的胡教授，語氣帶著點嘲諷，“現(xiàn)在裝深情，既能博個‘知錯就改’的名頭，又能了卻自己的心病，算盤打得比誰都精?！?/p>

精衛(wèi)把裝著呂紅魂魄的玉瓶揣進懷里，指尖摩挲著瓶身，聲音冷了幾分：“小紅困在怨氣里幾十年，恨的從來不是沒人道歉，是當年他眼睜睜看著她被全世界拋棄時的懦弱?，F(xiàn)在這聲‘對不起’，不過是給胡教授自己的良心找個臺階下?！?/p>

兩人并肩往車邊走去，身后的廢棄宿舍樓在暮色里漸漸隱成一團黑影。冬青扶著剛醒過來的女同學，正跟王小亞說著什么，遠遠看過來還挺熱鬧。

趙吏忽然嘆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至少小紅放下了。不管胡教授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事兒總算有個了結(jié)，總比她一直困在這兒當厲鬼強?！?/p>

精衛(wèi)抬頭看了眼漸暗的天色，沒再說話。她掏出手機給地府發(fā)了條消息，讓那邊準備好接收小紅的魂魄，該走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至于胡教授的“贖罪”，她才懶得管——有些錯，不是遲了幾十年說句“對不起”，就能一筆勾銷的，反正這人死后是要下針山的。

“走了，”趙吏拍了拍她的胳膊，“我都好幾天沒見你了，想死我了?！本l(wèi)這才收回思緒，跟著他往車邊走去。

小亞和冬青扶著周潔就這樣看著趙吏和精衛(wèi)就這樣上車開車走了把他們落下了。

冬青沖著車大喊：“趙吏！我們怎么辦！”

趙吏從窗口瀟灑的揮揮手，意思就是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小亞：“太不夠意思了吧，至少幫我們把人送醫(yī)院啊?！?/p>

精衛(wèi)從后視鏡看見了在后面跳腳的小亞和冬青忍不住笑出聲，但是又想起今天晚上的兇狠情況，問：“小亞那邊確定是巧合不是故意引冬青去送死？”

趙吏專注著前面的路況，回答：“她現(xiàn)在的確沒有玄女的記憶，只是普通的人，就是作死玩筆仙?！壁w吏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安慰道，“放心，我都看的死死的。這次還是他們趁著我去接鬼魂跑過來作死管閑事，沒有下次了?！?/p>

聽見趙吏這么肯定的話，精衛(wèi)心中的擔憂倒是少了一點。

一回到家，分離好幾天的趙吏一回家就對著精衛(wèi)動手動腳，那股子黏糊勁兒，跟平日里那個玩世不恭、陰陽怪氣的靈魂擺渡人判若兩人。

“喂，趙吏，”精衛(wèi)拍開他不安分的手，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嗔怪，“我剛從黃泉回來，很累。”

趙吏卻毫不在意，反而得寸進尺地從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頸窩里，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和撒嬌：“累了才要抱抱嘛，我這幾天想你想得魂都快飛了?！彼麥責岬暮粑鼟哌^精衛(wèi)的耳畔，讓她耳根微微發(fā)燙。

“少來這套，”精衛(wèi)嘴上這么說，身體卻沒有再推開他，只是微微側(cè)過頭，“今天呂紅的事……你怎么看？”她說的是呂紅去冥界的判決。

趙吏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恢復了平時的散漫，只是聲音低沉了些：“還能怎么看？一個懦弱的男人，一段遲來的懺悔，一個困了幾十年的靈魂，最終塵埃落定罷了?！彼D了頓，補充道，“不過，對人她可憐，她估計也投不了胎要寒水地獄服刑幾百年，才有可能獲得一個畜生道的輪回?！?/p>

“可笑，”精衛(wèi)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為了一個男人不珍惜生命，還引誘他人自殺。胡教授那聲‘對不起’，對她而言，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她徹底放棄了，而不是原諒。她看清了自己愛了一個什么玩意，也知道自己做的惡事造成的后果不想再這樣下去罷了?！?/p>

趙吏沉默了，他知道精衛(wèi)說的是對的。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真正彌補。道歉，很多時候只是給生者的安慰，對逝者而言，意義寥寥。

他收緊了手臂，將精衛(wèi)抱得更緊了些：“好了，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人鬼殊途，各自有各自的歸宿。我們活在當下就好。”

精衛(wèi)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度和心跳，連日來的疲憊和一絲莫名的煩躁似乎都消散了些。她轉(zhuǎn)過身，對上趙吏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面映著她的身影。

“趙吏，”她輕聲開口，“你會這樣對我嗎？”

趙吏指著自己滿不敢置信，他哪來的膽子傷她，他多愛她就差把自己的心刨出來送她了，“我的老婆大人啊，小的哪敢做那種事情。”

精衛(wèi)：“勉強相信你了?！?/p>

趙吏挑了挑眉，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不要看那些下頭男啊，那些人人都是賤骨頭啊。擁有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彼D了頓，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不過，我可不一樣。我珍惜的人，我會牢牢抓在手里，絕不放手?！?/p>

精衛(wèi)別過臉，不去看他灼熱的目光：“油嘴滑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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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吏低笑出聲，不再逗她，只是安靜地抱著她。窗外夜色漸濃，屋內(nèi)燈火溫馨，這一刻的寧靜，對于他們這兩個見慣了生死離別、終日與鬼魂打交道的人來說，顯得格外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