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劍崎顯遲疑了一下,說。
“我不知道。”
“讓我說吧?!弊屢粋€老人說這種話,其實有些殘忍,來棲曉知道劍崎顯的思緒有些復雜,于是便直接點破。
“當你發(fā)現(xiàn),在你的溺愛之下,你的女兒,和你的母親、你的妻子,越來越不像的時候?!?/p>
“在你,都無法容忍她的任性、惡毒的時候。”
“在你開始后悔,自己的妻子要是還在,一定會把她教的更好的時候。”
“在你每一次想到自己的母親、妻子的時候?!?/p>
“劍崎顯一生中,沒做過幾件讓自己后悔的事,更不害怕困難?!?/p>
“但,你害怕了?!?/p>
“你害怕自己會對不起亡妻,對不起她讓自己照顧好女兒的遺愿。”
“你害怕。。。你逝去的母親對你露出失望的神情,即便如今的你已經(jīng)功成名就,可在教育后代上,你敗得一塌糊涂?!?/p>
“偉大的母親不會因為生意場上的失敗,而怪罪你?!?/p>
“但,看見你對女兒的教育,她一定會在天國發(fā)出悲哀的嘆息!”
來棲曉話鋒尖銳。
開車的北原桐膽戰(zhàn)心驚。
劍崎顯沉默了太久太久。
“后來,她變了?!眲ζ轱@許久后開口,沙啞的嗓子發(fā)出嘆息:“幾乎就是換了一個人那樣,變了?!?/p>
“懷疑過嗎?”來棲曉問。
“我不是傻子?!眲ζ轱@咳嗽了一聲,冷硬地說道:“從她回來后,我無時無刻不在心中質(zhì)疑,這個女人,究竟還是不是我的女兒?!?/p>
“但。。?!?/p>
說到這里,劍崎顯有些無力地喘息。
他累了。
“她太完美了。”
“她的記憶完美無缺,我找不到任何問題,她的習慣,她的自然反應,她的一切——”
“除了【性格】上翻天覆地的改變之外,她和【凜】一模一樣。。?!?/p>
“一模一樣——”
何等的悲哀。
“我老了,但不糊涂?!?/p>
“可這筆糊涂賬,我卻寧愿自己算錯了?!?/p>
“她本應該是我的女兒?!?/p>
“我的女兒也應該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