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縷余音落下時,漫天飛雪驟然靜止。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唯有那道白衣勝雪的身影,成為天地間唯一的鮮活色彩。
趙寒光與柳千機(jī)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震撼與敬畏。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這位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已然踏上了他們難以企及的道路。
而在虹橋盡頭的青銅殿前,隱約可見一個纏著青銅繃帶的身影,正緩緩抬起殘缺不全的面容……
繃帶人倚靠著斷裂的戰(zhàn)戈,渾身纏滿泛著銅綠的布條。
他緩緩抬頭,露出半張布滿星紋的臉。
那正是陳景曾在記憶碎片中見過的面容。
“你們來了?!甭曇羲粏∪缃饘倌Σ?,“比我預(yù)計的早三百年?!?/p>
陳景白衣飄然落地,足尖點地的剎那,殿前青銅地磚亮起繁復(fù)陣紋。
他凝視繃帶人空蕩的左眼窩:“你的眼睛在古噬界?”
繃帶人發(fā)出一聲似哭似笑的嘆息。
他伸出纏滿布條的手,在虛空劃出一道血痕。
血痕迅速擴(kuò)展成光幕,映照出一片猩紅天地。
那里有七顆破碎的星辰懸浮在血海上空,每顆星辰都被青銅鎖鏈貫穿。
“殘眼不過是古噬界主的一縷念頭?!笨噹酥赶蚬饽恢醒耄罢嬲牡溤丛谀抢?。”
血海突然翻涌,浮現(xiàn)出一座由無數(shù)紅珠堆砌的王座。
王座上蜷縮著人形黑影,胸口插著半截青銅戈。
趙寒光倒吸一口涼氣。
那斷戈分明與繃帶人手中的殘柄嚴(yán)絲合縫。
“當(dāng)年我以雙目為代價,將界主釘在王座上?!?/p>
繃帶人獨眼中星火黯淡,“但每過千年,就會有一顆紅星辰亮起…”
光幕畫面突變,顯出正在崩塌的青銅棺槨。
棺內(nèi)滲出黑血,漸漸凝成新的殘眼宿主輪廓。
柳千機(jī)握緊拳頭:“所以永遠(yuǎn)殺不完?”
“除非斬斷根源。”
繃帶人突然扯開胸前布條,露出空洞的胸腔。
里面懸浮著一枚青銅鑰匙,“古噬界門每三千年開啟一次,下次就在…”
天際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眾人抬頭,只見第七顆紅星辰的位置裂開黑色縫隙,隱約有節(jié)肢狀的陰影在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