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手里拿著一根藤條,抽著桌子,“啪啪”響著,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快老實交代:張嬸家的雞是不是你偷的,王伯賣的肉是不是你拿的,你好的不學,專學雞鳴狗盜,該打。”
楊延朗雖被吊在網(wǎng)中,卻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道:“娘,您這是什么話?孩兒若是小兔崽子,您就是小兔嘍!”
女人見他這般頂嘴,威脅一聲:“嘿,臭小子反了天了,還敢頂嘴?”
說罷,舉起手中藤條,作勢要打。
楊延朗見母親這般無情,急忙求助于那小姑娘,說:“月兒妹妹,你趕緊給娘求求情,可別叫她打我?。 ?/p>
那姑娘眼里雖然流露出些許焦急和心疼,嘴上卻說:“朗哥哥,叫娘好好管教管教你也好,省的整天不務正業(yè)?!?/p>
楊延朗見求助那黃衣姑娘無果,只好接著求自己的母親,道:“娘,親娘,娘親,美女……兒子并沒有不務正業(yè)呀!你看這三個客人,可都是我給客棧招來的。”
“客人?”
婦女此時才注意到陳忘三人,臉色一變,將手中藤條藏在身后,順手一扔,雙手下意識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急忙招待。
“各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呀?要不要先吃點什么,興隆客棧價錢公道,童叟無欺,遠近聞名……
楊延朗見母親忙著招呼客人,完全不再理會自己,一下子著了急,慌忙喊道:“娘親,美女,我的親娘嘞!你兒子還在這網(wǎng)里吊著呢!您倒是先給我解開呀!”
誰知婦女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只顧著招呼客人,懶得搭理只顧在外惹是生非的楊延朗。
相比之下,那黃衣姑娘倒顯得更為在意楊延朗,見那婦女一離開,便急忙上前,給楊延朗松了綁,解了套。
脫離大網(wǎng)的束縛,楊延朗一身輕松,用手指在姑娘鼻子上輕輕一點,不知從何處掏出一串糖葫蘆來,遞給給那姑娘,道:“還是月兒妹妹心疼我,看哥哥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
黃衣姑娘接過糖葫蘆,將頭微微低下,柔聲道:“謝謝朗哥哥?!?/p>
說著話,這姑娘淺淺一笑,露出兩個酒窩來,十分可人。
婦女向陳忘等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李麗春,大家都叫我李嬸兒,那小子是我不成器的兒子楊延朗,姑娘是我女兒江月兒。”
陳忘覺察有異,開口詢問道:“李嬸兒,你的一雙兒女為何不同姓,莫非……”
“客官,你一定以為我改嫁過吧!其實不然?!?/p>
李嬸兒大大方方地回復:“這女娃娃是個曾被丟棄在客棧門口的女嬰,只見她可憐,于心不忍,就把她撿回來,和延朗一起養(yǎng)大,至于名字和生辰,都是從那小包裹里找到的,想是這娃娃的親生父母給她取好了。”
“唉!”
說著話,李嬸兒又嘆了一聲,道:“不過現(xiàn)在,兒子是一點不讓人省心,反倒是這個女兒,十分乖巧,讓我很是欣慰。”
楊延朗此時正在和江月兒調(diào)笑,聽得母親說他壞話,便“略略略”地吐起了舌頭。
江月兒見到,眉頭微蹙,忙去阻止哥哥這種不敬的行為。
陳忘一行見這客棧雖然簡陋,倒也干凈利落,經(jīng)營客棧的也像正經(jīng)人家,當即要了三間房,在此安心住下。
隨后,又吩咐客棧主人李嬸兒去準備些吃喝來,消解下一路上的饑渴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