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陳忘并未著急讓芍藥施針,反而先帶著芍藥,走到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有一棵茂密的梧桐樹,是當(dāng)年自己離鄉(xiāng)之時,與巧巧一起種下的。
當(dāng)年,它也只是一棵半人高的小樹,如今竟長成了比屋子還要高的參天巨木,枯黃的葉子密密麻麻地掛在枝頭,風(fēng)一吹,刷啦刷啦地響著。
陳忘聽著樹葉搖擺的聲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沖到梧桐樹前,半蹲在地上,繞著樹干轉(zhuǎn)圈,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對于陳忘的行為,芍藥雖感到有些疑惑,但也跟著陳忘的步子移動,目光瞥來瞥去,忽一仰頭,指著高處道:“大叔,你是在找這個嗎?”
陳忘抬起頭,隨著芍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樹干之上,刻著三個手牽手的簡易小人。
兩個人要大一些,一個頭頂上寫著“云”字,另一個頭頂上寫著“巧”字,中間的那個人要小一些,擠在兩個大人中間,像是后加上去的,頭頂是一個“念”字。
那是當(dāng)年種下這顆梧桐時,巧巧親手刻上去的圖畫,當(dāng)初只刻了他和巧巧兩個人,中間的頭頂“念”字的小人兒,應(yīng)當(dāng)是女兒出生之后,巧巧加上去的。
之所以自己怎么都找不到,是因為它們都隨著樹干長高了,而自己仍舊固步自封,沿著底層尋找。
摸著樹干上的刻痕,回憶涌上心頭,陳忘竟一頭靠在梧桐上,痛哭了起來。
芍藥仔細看著樹上刻的畫,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但由于鬼目對其記憶封印的加固,使她本就模糊的記憶,變得更加遙不可及。
“大叔?!鄙炙幧斐鲂≈割^,勾了勾陳忘的手,想要勸慰,卻不知從何勸起。
低頭看了看芍藥,陳忘很快便用衣袖將眼淚擦干,牽著她的手,走到院子的另一頭。
在那里,搭建著一個簡易的劍爐,爐子旁邊,栽種著一棵滿身劍痕的蘋果樹。
這劍爐中一共鑄造出兩把劍,一把是自己的“云巧劍”,而另一把,便是江浪手中的“封云劍”。
巧巧的父親陳老,曾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