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憤憤不平道:“切,當個兵而已,也不知威風個什么勁頭。往上數(shù)三代,這隆城的鄉(xiāng)親,哪個不是打過仗的硬漢子,如今經(jīng)了商,反要給這些新兵崽子送錢糧?!?/p>
少年一邊吹噓,一邊給路過的行人打招呼。
“張嬸,欠你的錢改天還??!”
“老李頭,你看客人來了,給我準備些上好的臘肉唄!”
……
只是人們并沒有對他的招呼給予熱情的回應,而是遠遠躲著他,亦或是怒目而視。
從這些態(tài)度也看得出,這個生長在隆城之中的少年,只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小混混罷了。
芍藥攙扶著陳忘,在人群中穿行著。
無意中,瞥到集市里有人在吆喝著叫賣糖葫蘆,一時又想起父母,愣怔片刻。
陳忘眼睛不便,本由芍藥攙扶行走,忽然察覺出芍藥停頓了一下,便問道:“丫頭,怎么了?”
那自稱楊延朗的少年仿佛看出什么,便對白震山說:“老爺子,他是個瞎子,看不到東西,您卻也看不出來嗎?你這可愛的小孫女是想吃糖葫蘆了。”
芍藥看了看白震山那張兇巴巴的臉,不敢有任何奢求,連連否認道:“別聽他胡說,芍藥沒有想吃?!?/p>
白震山只淡淡的看了芍藥一眼,竟沒有繼續(xù)走下去,而是真的去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芍藥。
“拿著?!?/p>
白震山面相很兇,聲音平淡,但心是熱的。
芍藥吃遍生活之苦,成熟的也很早,可說到底,畢竟還是個孩子。
拿到糖葫蘆,芍藥心里說不出的歡喜,只是她卻并沒有立即吃下。
這一刻,芍藥忽然覺得:老爺爺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其實內(nèi)心應當也是十分的孤獨。本來,像他這個年紀的老人,不都該兒孫滿堂,頤養(yǎng)天年嗎?
芍藥又想起大叔曾說過讓自己多陪陪爺爺之類的話,便把糖葫蘆舉到白震山的嘴邊。
“白爺爺先吃?!?/p>
白震山看了芍藥一眼,猶豫片刻,終于張開了嘴巴,將一顆糖葫蘆嚼在嘴里。
陳忘聽到,哈哈大笑起來,說:“老爺子,您老來有福,收了這么個乖孫女兒?!?/p>
話沒說完,陳忘就感到嘴唇上一陣甜。
“大叔也吃。”
芍藥手中的糖葫蘆已經(jīng)伸到陳忘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