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姓陳的和那個老家伙,那個臭小子沒事?!?/p>
李嬸兒安慰過月兒,繼續(xù)說:“只是這激將法,用于初出茅廬的小賊尚可,若是經(jīng)過世事的老江湖,是絕對不會貿(mào)然前來的。我真不知道那姓陳的哪里來的自信?!?/p>
芍藥靜靜地聽著娘兒倆的對話,她們說話聲很輕,仿佛害怕吵醒自己似的。
她手里握著展燕姐姐送給她的燕子鏢,想著白天大叔答應(yīng)她的話:若真的是展燕姐姐的話,便問明白就好,絕不會傷害她。
芍藥雖然擔(dān)心她的展燕姐姐,但從心里也是無比相信她的陳大叔。
芍藥偶爾回憶起最近的時光,雖然才幾天,卻仿佛比她的一生都長,都快樂。
她從所有人的惡意里走到這些人的善意里,這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只是個小姑娘,而不是對所有人都有虧欠的不祥之人。
是陳大叔帶給她這一切的,她暗自發(fā)誓,一定要治好大叔的眼睛。
大叔對她的關(guān)心,讓她回憶起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和母親的口中的爹爹,心中一暖,差點兒笑出聲來。
李嬸見芍藥在被窩里抖了抖,以為她打了個冷戰(zhàn),便幫她掖了掖被子,這讓她感到更幸福了。
此刻,展燕正立在夜風(fēng)中,屋頂?shù)尼斪幼屗椭员?,特制的鞋子和步法對付這些伎倆簡直簡單到不能夠再簡單了。
兩個窩在菜地里打埋伏的家伙也被她用蘸有麻毒的燕子鏢麻倒了。
揭開屋頂?shù)耐咂催M(jìn)去,隱約能看到一個少年正抱著竹槍自己打盹兒,他就是所謂的“楊少俠”嗎?
展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如果在這里將他麻倒,綁在椅子上,再留下燕子鏢,就是對白天他對自己的輕視最好的反擊。
不,不夠,還要在他臉上畫一只烏龜。
展燕掏出燕子鏢,手腕正暗暗運力,忽然聽到與房頂平齊的樹干上發(fā)出類似于牙齒打戰(zhàn)的聲音來。
小墩子正在樹上,他早已發(fā)現(xiàn)了一身黑衣的展燕,卻由于過度緊張,導(dǎo)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展燕看對方是個孩子,不忍傷他,默默收了燕子鏢,一步步靠近他,并將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墩子卻抖的愈發(fā)厲害,腳下一滑,眼看就要從樹干上跌落下去。
事出緊急,展燕不暇多想,三兩步奔出去,展臂抓住小墩子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在樹干上抓了一下,稍稍緩解下墜之勢,待雙腳踏穩(wěn)地面,才慢慢將小墩子放下。
速度極快,落地?zé)o聲。
這孩子已經(jīng)嚇得面色鐵青,憋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淚水,眼看就要哭出來,急得展燕只好用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
小墩子吭哧吭哧地憋著哭聲,醞釀了許久,終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淚水流淌如河水決堤。
楊延朗正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哭聲,陡然清醒,握緊了竹槍,三兩步?jīng)_出門外。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