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朗剛剛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此刻看到救兵,豈肯放過?
于是他便忍住痛,委屈求援道:“師父,徒兒都快被人打死了,您老人家也不管管,就惦記著您的酒?!?/p>
漢子醉醺醺的,聽楊延朗這么說,便皺起眉頭仔細端詳,這才發(fā)現(xiàn)楊延朗周身是血,可他非但毫不關(guān)心,反而打著醉嗝嘲笑楊延朗。
“呵,呵呵,活該,誰叫你不好好學老子的劍,偏偏要練你祖?zhèn)鞯钠茦尅_€有啊,少跟我套近乎,我無聊教你兩招罷了,誰認你這個徒弟了?!?/p>
說罷,干脆躺倒在桌子上,繼續(xù)咕咚咕咚地向喉嚨里灌酒,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那群黑衣劍士見此人如此囂張,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里,早就在心中憋了一口悶氣。
方才收拾楊延朗沒有幫上隊長羅天,此刻又來了個醉鬼,還不把他大卸八塊,以求邀功請賞。
幾個黑衣劍士相互對視一眼,心領(lǐng)神會,忽的一擁而上,長劍出手,一齊刺向那醉酒漢子。
那漢子卻根本沒將這些黑衣劍士放在眼里,將麻布包裹的寶劍輕挑慢點,輕松格擋下數(shù)道攻擊。
過了一陣,似有些厭煩了,隨性而為的格擋突然變成迅如疾雷的快攻,一瞬之間,劍影翻飛,黑衣人的手腕竟被這麻布包裹的劍一一戳到,手中寶劍也盡數(shù)掉落在地上。
其中一個黑衣劍士善于取巧,眼見同伴的寶劍都被他一一打落,便想從他腳部偷襲,卻不料手中長劍剛剛刺出,竟被他一腳踩住。
黑衣人使盡力氣,卻拔不動分毫,心中暗自叫苦。
不料醉酒漢子順勢坐下,用另一只腳勾住黑衣人的脖子,使他仰面躺在桌子上,開口笑道:“小伙子,懂得另辟蹊徑,是個人才,我請你喝酒啊!”
說著話,撬開他的嘴,將手中大半壇酒咕嚕咕嚕往里猛灌。
眼見部下受此奇恥大辱,羅天豈能無動于衷?只聽見巨鐮夾雜著陣風,“呼”地掠過那醉酒漢子,“哐當”一聲,將酒壇打的稀碎。
漢子手中尚捏著一塊陶片,搖頭嘆息道:“可惜,可惜,年輕人,你若是想喝,我請你便是嘛!何必這么大火氣呢?”
“少廢話?!?/p>
羅天發(fā)了一聲喊,巨鐮輪轉(zhuǎn)如飛,與那漢子戰(zhàn)在一起。
李嬸兒見二人打在一起,悄悄拽了一下楊延朗衣袖,提醒道:“臭小子,發(fā)什么楞,趁機快逃吧!”
“那我?guī)煾浮?/p>
楊延朗有所顧慮。
李嬸兒輕笑一聲,說話聲大了些,像是故意說給漢子聽的:“若是連這些人都打不過,他也不配再叫江浪了?!?/p>
“哈哈哈哈,”漢子聽到這話,狂笑一聲,對楊延朗說:“小子,要走快走,別在這里礙眼?!?/p>
話說到這份兒上,楊延朗也就沒必要再留在這里,只是不知道馬車是否已經(jīng)順利出城,南門作為唯一的出路是否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
事不宜遲,李嬸兒和楊延朗趁二人交戰(zhàn)正酣,急忙退出客棧。
“休走。”羅天看楊延朗母子要逃,揮舞巨鐮,欲擋住二人去路。
“喂喂喂,我還在你面前呢,別瞧不起人?。 苯碎L劍一挑,將巨鐮撥轉(zhuǎn)開來,給楊延朗母子讓出一條逃生之路。
羅天眼見到嘴的獵物竟然飛了,心中十分氣憤,竟破口大罵起來。
“江浪,十年前你雖然名震江湖,但時過境遷,如今的江湖,已經(jīng)沒有你們這些人的位置了。你們這些老古董,與其賴在江湖之中,還不如學學項云,早早失蹤掉,興許還能留下些傳說美名。在此處強自出頭,當心晚節(jié)不保?!?/p>
江浪將蓬亂的頭發(fā)甩到一邊,咕咚灌了一口酒,斜睥了他一眼,瀟灑一笑道:“小子,人不大,口氣挺狂的,就讓我來稱量稱量你。”
羅天本以為一番話說完,江浪會氣急敗壞、惱羞成怒,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