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讓芍藥縮在他身后,對(duì)花蜂道:“落毛的鳳凰終究是鳳凰,飛上樹梢的雞也始終是雞。你少跟老頭子藏著掖著,所為何事,不妨說來。”
“你……”
花蜂聽尚德竟將她比做是雞,心中無比氣憤,可還是強(qiáng)忍了下來,陪著笑臉道:“晚輩聽聞老前輩著成《藥經(jīng)》,特來相賀?!?/p>
她自然不是為此事來的,只是來的巧,剛好偷聽到罷了。
當(dāng)然,這個(gè)巧合也使她生出更大的野心。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尚德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道:“《藥經(jīng)》出世,天下毒師便再無施術(shù)用毒的余地,失去讓人懼怕的根本,你會(huì)來相賀?”
“《藥經(jīng)》雖神奇,可它解毒的方子,不知道包不包含那無藥可解,只能一生服藥壓制的奇毒——移筋易骨丸呢?”花蜂看似無意中說起,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向尚德,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
“原來是你中毒了,”尚德一眼看穿了她,接著說道:“你進(jìn)來時(shí),我觀你面容,便發(fā)覺你身負(fù)此毒,只是你香氣濃烈,掩蓋了身體的氣息,讓我無法確診。只是你這種人,還不配老夫醫(yī)治?!?/p>
“這么說,您是可以治的?!被ǚ渥サ缴械略捳Z中的漏洞,目光一轉(zhuǎn),得意地說道。
尚德看著對(duì)方,冷冷笑道:“老夫救人無數(shù),唯獨(dú)不救毒師,你不會(huì)不知道吧!”
“我看你救不救?!被ǚ錃饧?,無數(shù)毒針飛刺而出,直撲尚德。
尚德一把將芍藥推開,干枯的手掌攤開,將毒針盡數(shù)收入掌中。
隨后,他將一把毒針撒在地上,口中嘲諷道:“老夫解了一輩子毒,扎了一輩子針,你還是第一個(gè)敢在老夫這里班門弄斧的?!?/p>
尚德說著話,悄悄將手背在身后,以免讓花蜂看到他手心滲出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黑血來。
花蜂不清楚尚德的實(shí)力,自然不敢輕舉妄動(dòng)。
對(duì)峙之際,黑暗里一柄游蛇軟劍“嘶嘶”刺出,逼近了芍藥白嫩的喉嚨。
“師父,別來無恙。”綠衣少女看著尚德,說道:“您不把《藥經(jīng)》傳給我,卻要傳小師妹嗎?”
尚德沒有料到這一節(jié),急忙喊道:“蘭蘭,你不要傷她。”
“我不是您唯一的徒弟嗎?”芍藥看這突然出現(xiàn)的綠衣少女也叫尚德師父,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尚德仿佛在回答她,又仿佛在跟綠衣少女說話,道:“蘭蘭,你持心不正,不研讀用藥之道,偷學(xué)用毒之法,你不配做我的徒弟。”
“聒噪的老頭子,閉嘴。”
蘭蘭憤怒了,大吼道:“迂腐不化,以藥師的知識(shí)用毒,比那些粗糙的毒師厲害何止萬倍??上銓⑽抑鸪鰩熼T,讓我只能做一些端茶送水的雜活兒,我是被你活活斷送的。”
蘭蘭十分激動(dòng),軟劍一抖,在芍藥喉嚨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獰笑道:“師父,把藥經(jīng)交給我?!?/p>
“別傷她。”尚德急忙阻攔。
他蒼老的聲音漸漸變得干枯無力,顫抖的手從書架上緩緩抽出一本書,伸出去:“給你們,全都給你們,你們拿了就給我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p>
只有芍藥知道,那本書,根本不是《藥經(jīng)》,而是她成為尚德徒弟時(shí)看的《青囊經(jīng)》。
在花蜂的示意下,蘭蘭伸手去接那本書,可書剛到她手上,便轟的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