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門,我不打你了?!卑总浦榔莺胍阈挠蓄櫦?,有意輕聲細(xì)語同他講話。
戚弘毅猶豫片刻,這才打開房門。
房門一開,登時眼前一亮,卻見白芷一身女兒裝,光彩照人,秀色可餐。
戚弘毅心中一震,開口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白芷沒有客氣,走進(jìn)屋子,將隨手拎著的一小壇酒放在桌上,道:“白芷此來,并無他意,只是得知將軍明日便要走,特來送行?!?/p>
戚弘毅見白芷脾氣緩和了許多,不似白天那般火爆,又一身艷麗明媚的女兒裝,這才放心坐下,道:“姑娘費(fèi)心了?!?/p>
白芷將壇中酒倒出兩杯,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給戚弘毅,口中卻道:“戚將軍,你可知道,我是喜歡你的?!?/p>
“你說什么?”戚弘毅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白芷開門見山,倒是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比之下,白芷倒頗為淡定。
她端起酒杯,自飲了一杯,道:“你是知道的,對吧?”
戚弘毅人之將走,也覺得無甚可隱瞞的,思索再三,終于說出實情:“白姑娘,戚弘毅乃軍伍之人,流離顛沛,朝不保夕;白姑娘又身負(fù)白虎堂大事,脫身不得。你我結(jié)合,必分立南北,旦暮不能相見。因此,我才對白姑娘處處避讓,只愿白姑娘早斷情根,好過受相思之苦?!?/p>
白芷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飲了下去,繼續(xù)問道:“那,你可曾喜歡過我?”
問完話,白芷靜靜地等待著戚弘毅的回答,可換來的是長久的沉默。
白芷苦笑一聲,接著給自己倒?jié)M一杯酒,又飲了下去。
只見她雙目含淚,緊緊咬住嘴唇,口中道:“我明白了?!?/p>
說罷,白芷又倒?jié)M一杯。
不過這次,她將戚弘毅的那杯酒也一并舉起,遞給戚弘毅,道:“將軍,請滿飲此杯,就當(dāng)我白芷為你餞行。白芷不勝酒力,貪圖睡眠,只怕明日你臨走之時,白芷不能再為你送行了?!?/p>
其實,她哪里是不勝酒力貪圖睡眠,分明怕離別傷感,情難自己。
戚弘毅卻沒有接酒杯,推辭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可是我向來不善飲酒,一杯即倒,可否以水代之?”
戚弘毅說的是實話,他是個幾乎從小便滴酒不沾的人。
可在白芷看來便不是這樣了,軍中男兒,不善飲酒?說什么她都不會信的。
此刻她見戚弘毅連杯子都不肯接,頓時感到無比委屈,口中道:“戚弘毅,難道你如此討厭我,連一口酒都不愿意和我喝嗎?”
想到這里,白芷不禁鼻頭一酸,徘徊于眼中的淚水滑落下來。
戚弘毅看白芷一副梨花帶雨,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真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美人兒,哪還有半分先前彪悍霸道的樣子。
他心下無奈,推脫不得,只好硬著頭皮接過酒杯,可待白芷將手中酒仰頭飲盡后,他仍然沒有喝。
白芷看戚弘毅仍不肯喝她的酒,無限委屈涌上心頭,沒料想自己好不容易一次心動,卻是實實在在的單相思。
于是她拿起酒壇,咕咚咕咚將壇中酒一飲而盡,“啪”地一聲將酒壇摔在地上,道:“戚弘毅,我好歹也救過你的命,和我對飲一杯而已,竟也這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