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章 妙手回春（第3頁）

等說書人弄水的時光，芍藥注意到剛才被撞倒的中年大叔。

此時，大叔不知從哪里弄了一個長凳，隨意坐定，也不管白發(fā)老者白震山被眾人圍住問東問西，只是自顧飲酒，還時不時咳嗽一陣，好像是樂得逍遙自在，只是背上背著長長的木匣，卻不曾離身，不知道裝著什么。

芍藥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怯生生靠上前去，說：“大叔，可以借你的酒用用嗎？”

她對這個怪怪的大叔還是有些怕的，只是救人要緊，眼下又沒有其他人可以求助，也只好鼓足勇氣去問。

眼上蒙著黑布的男人把酒葫蘆晃了晃，道：“給你，還有半葫蘆?！?/p>

“謝謝大叔?！鄙炙帥]想到這個奇怪的大叔這么好說話，不像那個白發(fā)老者，兇神惡煞的。即使離開酒館時那道謝的語氣，也讓芍藥感到可怕。

芍藥將酒倒在碗里，用火折子點燃了，蘸在手上，反復擦拭著成大壯的雙鬢，讓酒氣隨熱氣滲透進去。

熱氣蒸騰之中，只見一股黑線，自成大壯雙眼之間，順著銀針慢慢爬出來。

正巧此時，說書人將一盆水端上來，芍藥用指尖捏著銀針，慢慢拔出來，將黑線甩在盆里，不多時，黑線便化散開來，滿盆的清水都被染黑了。

片刻之間，成大壯眼里的黑絲漸漸褪散，竟慢慢看到了光亮。

當他看到醫(yī)治者竟然是自己當初要打的小姑娘時，心中追悔不迭，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既是道歉，又是謝恩。

芍藥見成大壯已經(jīng)好轉(zhuǎn)，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交代了一些避光保養(yǎng)的方法。然后歸還了奇怪大叔的酒葫蘆，再次向大叔道謝。接著又向說書人道謝。

只是周圍的人依舊圍著白震山的身邊，對于芍藥的救人舉動卻視而不見，偶爾有幾個注意到了，都為小姑娘不值，居然救一個曾經(jīng)要打自己的盜賊。

習慣于稱頌英雄，而忽略默默無聞的奉獻者，這也是人之常情。

芍藥曾經(jīng)受慣了別人的誤解和白眼，也習慣了孤獨，對此倒不在意。

哪知說書人卻贊道：“小姑娘，不想你小小的年紀，竟會有如此精湛的醫(yī)術(shù)和善良的心腸。不簡單，不簡單啊！不知道姑娘的父母家住何處，我倒想拜訪一下，看看他們?nèi)绾谓逃娜绱撕玫囊粋€女兒?！?/p>

芍藥本來無事，但聽到父母二字，不禁觸發(fā)了她的傷心往事，數(shù)十年心酸悲苦涌上來，鼻子竟然一酸，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哽咽道：“芍藥沒有父母?！?/p>

說書人只是一驚，沒想到她竟是個孤兒，也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才獨自跋涉到這塞北之地。

尋常人思路常常先入為主，塞北胡人作亂，就以為她父母死于兵禍。想到自己膝下尚無一子，此女孤苦無依又如此善良，便說：“小姑娘如此可憐，不如隨我回家，做了我的義女吧！”

芍藥看說書人眼中滿是對自己的喜愛，聯(lián)想到自己很小的時候，似乎也曾看到過這般慈愛的目光，只是多年的白眼和冷落讓她差點忘了罷了。

芍藥心中悲喜交加，五味雜陳。一時恍惚，竟然忘乎所以，迷迷糊糊的跟在這說書人身后，隨他慢慢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