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峰卻是個硬骨頭,不顧朱昊祖以家人性命相要挾,硬是梗著脖子,不僅不肯跪下,還破口大罵。
見用強不行,朱昊祖只得擺了擺手,侍衛(wèi)手起刀落,安永峰的一顆頭顱便滾在地上,一腔熱血噴灑當場。
“傳令下去,安永峰不聽號令,誣陷本王,斬其全家?!敝礻蛔嬲f完命令,繼續(xù)看向其他官員:“諸位要引以為鑒,掂量清楚,照顧家人,切莫步其后塵?!?/p>
眾位官員見此血腥場面,無不駭然。
“平南王有誅殺奸邪之心,這是天大的好事?。 敝灰姽賳T之中有一人站了出來,當先向平南王叩首,并拉攏其他官員道:“諸位同僚,我們身為西南官員,自當唯平南王馬首是瞻?!?/p>
官員們見此情狀,大都跟著此人,猶猶豫豫地跪了下去。
只是尚有二十余人立在當場,不為所動,更有性情暴烈者,竟狠狠地朝那跪地之人臉上啐了一口濃痰,罵道:“軟骨小人,不堪為伍?!?/p>
朱昊祖一聲令下,手下侍衛(wèi)便將仍然站著的官員們盡數(shù)押往臺下,摜在地上,舉刀欲砍。
于文正眼見事情竟發(fā)展到如此地步,便再不避生死,怒斥道:“朱昊祖,你糾結府兵,大言不慚,意圖謀反,該當何罪?你不顧法度,擅動私刑,公然屠戮脅迫朝廷命官,又當何罪?”
“御史大人,”朱昊祖知道于文正民望極高,并不打算得罪他,強壓心中怒火,勸道:“而今圣上昏庸,奸臣當?shù)?,您德高望重,尚且被排擠,身為京中大員,朝中元老,竟常年安置在外,名為巡邊,實同流放,這樣的朝廷,也值得您為之犧牲嗎?如今民不聊生,邊境但起風云,便有國破家亡之危。如今忠君愛國,已難兩全,若于大人能明辨是非,識得大義,輔佐我入京,我承諾您一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yè)的天下?!?/p>
“平南王此言差矣!我此來西南,只見平南王養(yǎng)寇自重,致使西南匪患不止,百姓流離失所,卻未見一絲清明景象?!庇谖恼粗礻蛔?,沒有絲毫畏懼之色,直言道:“況西南亂起,胡人必乘機南下,天下板蕩,國將不國。若平南王尚存一絲公心,當能迷途知返,盡早回頭。至于今日之事,于文正尚可在圣上面前為平南王辯護。”
朱昊祖卻不以為然,開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碌碌小民,些許犧牲,與天下大義相比,又何足掛齒?”
于文正見事情已無回轉余地,心中早已做好犧牲的準備,便不再有所顧慮,怒斥道:“民為社稷之本,豈能是你口中的“小節(jié)”?你口口聲聲要誅殺奸邪,不過是起兵的借口罷了,口號喊的再響亮,也不過是為了滿足你那顆權欲熏透了的野心罷了。你要殺便殺,于文正絕不同你這反賊為伍?!?/p>
朱昊祖一切美化的借口都被于文正當眾拆穿,氣的面頰都在微微顫抖。
他將手中寶劍一揮,侍衛(wèi)高舉的屠刀應聲落下,臺下除鎮(zhèn)南城莫少雁被五花大綁置于一旁,其余反抗官員的二十多顆頭顱便都被斬落在地,鮮血瞬間染紅了校場。
“你當真不怕死?”朱昊祖仍不甘心。
“要殺便殺,于文正宦海沉浮,忠君愛國,問心無愧。今日若是皺一下眉頭,便不是我于文正?!庇谖恼犊ぐ?,激烈陳詞。
“那便,斬了吧!”朱昊祖嘆了一口氣,似心有不甘。
“慢著。”侍衛(wèi)們剛想去抓于文正,跪著的官員中卻有一人大聲阻攔。
朱昊祖循聲望去,見此人竟是第一個跪下的人,不禁有些失望,道:“怎么?你也想與他同去?”
“不不不不不,小人怎敢?!蹦枪賳T連連叩首,急切推辭。
朱昊祖看他那怕死的樣子,不禁好笑,繼續(xù)發(fā)問道:“那你阻攔本王,意欲何為?”
“平南王,于大人斷不能殺,”跪著的那人深吸了一口氣,拭去臉上的濃痰,讓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稍稍安穩(wěn)了一些,才接著說:“于大人民望極高,天下百姓有口皆碑。嚴蕃權侵朝野,都不敢動此人分毫,只因他代表著洶洶民意。于文正可囚不可殺,否則民心向背,大事難成。”
朱昊祖沉吟一陣,覺得不無道理,便吩咐手下,將于文正囚于平南王府,好生看管。
做完這些事,他頗為欣賞地看著那個率先下跪的官員,問道:“你還有點腦子,好好干,他日若成大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官員哪敢猶豫,即刻磕頭謝恩。
“抬起頭,告訴本王你的名字?!敝礻蛔孀叩侥枪賳T的面前,問道。
“下官越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