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高聳,樹木叢生。
楊延朗牽著馬,獨自游蕩于這高山叢林之中。
他悲慟,憤怒,迷茫,麻木……
他尋找……
希望渺茫,但他不曾放棄。
楊延朗漫無目的地行走著,突然,他的馬兒“小青龍”像是受到驚嚇一般,任憑他如何牽扯韁繩,也不愿再向前一步了。
“看來,前面是有什么東西。”
楊延朗心中想著,只好將“小青龍”暫時栓在樹旁,從包袱里取了竹槍的槍頭裝上,獨自向前探查。
穿過密林,便見著一片開闊地。
此處有溪水流淌,溪邊一塊大石頭上,正坐著一個黑衣少年,而在黑衣少年身旁,竟臥著一頭巨大的怪物,似人非人,似狼非狼。
“莫非,這便是在隆城襲擊白老爺子的黑衣隊長——馭狼者萬靈風嗎?”
看到那只怪物,楊延朗不由想到來者的身份,這使他的警惕更多了幾分。
楊延朗曾與黑衣四隊隊長鬼手神戈羅天交過手,又聽展燕和白震山提過這六隊長萬靈風,心中一比較,便知道此人的厲害。
楊延朗不欲與之沖突,本想悄悄退去,可他剛準備轉身之時,瞳孔卻突然聚焦在萬靈風的手上。
在他的手中,正把玩著一只黑色的鐵燕。
“是你干的?你將她怎么了?”楊延朗失去理智,突然暴起,一邊大吼一邊舉起竹槍,直向萬靈風刺去。
那人狼阿穆隆見林中沖出一人,挺槍而來,氣勢洶洶,那畜牲護主心切,猛從坐臥的大石頭上跳起,奔竄幾步,直撲楊延朗。
楊延朗沒想到這畜牲竟會如此敏捷,一時不察,竟被撲倒在地,只覺得肩膀被一雙狼爪死死按住,一張血盆大口散發(fā)出陣陣腥臭,就要沖自己的咽喉咬下去。
楊延朗情急之下,丟下竹槍,雙手猛地掐住阿穆隆的咽喉,奮力抵抗。
阿穆隆咽喉受制,雖一頓亂咬,卻始終離楊延朗的咽喉有一寸距離,急得那畜牲雙爪亂抓亂扒,將楊延朗衣服扯的稀爛,抓撓出道道血痕。
楊延朗看到萬靈風手中鐵燕,便知展燕已兇多吉少。
他怒火中燒,一心復仇,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任那畜牲如何抓撓,竟全然不覺得疼痛,只將一雙血紅的雙眼緊緊盯住它,死死掐住它的脖子不放,奈何那畜牲皮糙肉厚,力大無窮,而楊延朗赤手空拳,傷他不得,傾盡全力,也只是拖住不被撕咬而已。
那畜牲生性兇狠,越戰(zhàn)越勇,亦無半分退卻之意。
它伸出利爪,按在楊延朗胸口,正欲將其開膛破腹,不想?yún)s按到個尖銳的物事——卻是江月兒臨行前送楊延朗的“月牙兒”,掛在脖子上,因衣服撕爛,露了出來。
也不知怎的,那畜牲見了這枚“月牙兒”,竟似凡人見了活鬼一般,驚懼異常,“嗷”地一聲跳將起來,躲在萬靈風身后,鼻子里發(fā)出哼哼嗚嗚的聲音,再不敢正視楊延朗。
楊延朗摸到竹槍,從地上爬起來。
他身上沾滿了塵土草屑,衣不蔽體,滿身血痕,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只見楊延朗緊握竹槍,槍桿駐地,槍尖對敵,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逼視萬靈風,怒喝道:“你手中怎會有燕子鏢,你把賊女怎么樣了?”
萬靈風見一向兇悍無畏的阿穆隆忽然變得如此膽怯,心中詫異,便向那突然沖出來的家伙看過去,但見那年輕人手持竹槍,口稱“賊女”,又認得燕子鏢,定是展燕和寒香口中的楊延朗無疑。
他本欲解釋一番,卻驀地看到楊延朗脖子上掛的“月牙兒”,那明明是一顆巨大的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