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明白!”
沈慶自然知道,錦衣密探所行多詭秘之事,若為世人所知,只恐人人自危。
“去吧!”陸昭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沈慶拜了一拜,轉(zhuǎn)過身去,向鎮(zhèn)撫司外走去。
耳聽腳步漸行漸遠(yuǎn),陸昭卻突然感慨一聲:“黎翀老爺子好算計,殞歿之前,早將產(chǎn)業(yè)轉(zhuǎn)入你的名下,此去臨江,仍可做富家郎?!?/p>
沈慶的腳步突然停下,手中錦衣令“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聞聲,陸昭回過頭,頗有深意地看著沈慶的背影。
沈慶猛然回頭,與陸昭四目相撞,血紅的眼睛里噙滿淚水,口中問道:“殞歿?你說的是誰?”
“你還不知道啊?”陸昭故作驚訝,開口道:“你離開臨江城之后,便有倭寇跨海而來,侵略臨江城。臨江城雖繁華一時,然久不經(jīng)戰(zhàn),兵士懈怠,一擊即潰。城破之后,首富之家首當(dāng)其沖,被倭寇洗劫一空,黎翀也死于倭刀之下。好在黎翀?zhí)崆皩a(chǎn)業(yè)遷出,并轉(zhuǎn)至你名下,否則操勞一生,真要一切成空了。”
“不可能,”沈慶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道:“老爺子既然有時間將產(chǎn)業(yè)轉(zhuǎn)移,為何自己不逃?”
“人老戀巢,”陸昭答道:“黎翀不肯走,老了老了,反比守城的官兵更多一腔血勇。他帶著一幫護(hù)院家丁力戰(zhàn)倭寇,戰(zhàn)績倒是比官兵斐然,只可以寡不敵眾,說來,也算是戰(zhàn)死的?!?/p>
“不不不,你是胡說的,臨江城山遙路遠(yuǎn),你怎么可能知道的這么詳細(xì)?”沈慶盡力尋找著陸昭話語中的漏洞,試圖證明陸昭所說的皆是謊言。
“黎翀身為臨江首富,身邊豈會只有你一個密探?”陸昭大喝一聲,隨即擺擺手,道:“走吧走吧,你已脫離苦海,何必再問錦衣之事,做你的富家翁去吧?!?/p>
聽聞陸昭此語,沈慶像突然想到什么,連滾帶爬地?fù)炱鹱约耗敲跺\衣令,一路跪到陸昭身前,并將錦衣令雙手奉上,開口道:“指揮使大人,請收回這枚錦衣令?!?/p>
“這又何必?”陸昭苦嘆一聲,道:“密探之事,艱難困苦而聲名不顯,多少人想脫離密探而不得,黎翀好不容易為你鋪好道路,放著萬貫家財不要,為何要前功盡棄呢?”
沈慶的目光卻堅定起來,道:“請指揮使大人收回錦衣令,并派我再赴東南,緊盯倭亂。”
沈慶深知,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若想復(fù)仇平倭,必須背靠錦衣。
聽聞此言,陸昭心已了然,將錦衣令接回手中,擺擺手,道:“去吧!他日用你之時,便再將此錦衣令交予你手。”
尾聲
回東南之后,沈慶散盡資財,支持抗倭,并化身游俠,不斷獵殺倭寇。
幾經(jīng)查訪,沈慶終于查清,當(dāng)年殺死黎翀的,正是盤踞在雙木洲的倭酋木村武陟。
奈何對方勢大,憑他一人之力難以抗衡。
又?jǐn)?shù)年,戚將軍橫空出世,剿滅倭寇無數(shù),大破數(shù)萬倭寇盤踞的海波城,又趁熱打鐵,將目光轉(zhuǎn)移向雙木洲。
此時,戚將軍軍中監(jiān)軍,同為錦衣的項(xiàng)人爾將那枚錦衣令拋在沈慶面前。
苦心人天不負(fù),蟄伏多年,沈慶親自潛入敵營,并以生命為代價,將雙木洲地形圖及倭寇布防圖傳遞出去。
與此同時,他鼓動民夫反抗,其身雖殞落,但留下的后手將在剿滅雙木洲倭寇中發(fā)揮巨大的作用。
在不久的將來,那些人將里應(yīng)外合,助力戚將軍攻下雙木洲,并斬下倭酋木村武陟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