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倭寇將盡,兔死狗烹,又被反攻倒算,反被誣以貪墨之罪,天理何在,人心怎容?
此事,他項人爾做不來,也決不能做。
可身為錦衣,便不能問是非對錯。
不聽錦衣令行事,形同背逆,不僅他自己,就連李詩詩都可能遭遇不測。
項人爾思來想去,徹夜無眠。
李詩詩因見他魂不守舍,出于關(guān)心,問他心中何事厭煩?
項人爾見李詩詩問他,突然下定決心,問道:“小詩,而今倭寇已平,大仇得報。我欲解甲歸田,隱居山林,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詩詩聽后,居然十分欣喜。
她直言道:“戰(zhàn)場刀劍無眼,你每每出征,我都擔(dān)驚受怕,坐臥不寧。說實話,你能解甲歸田,正是我心中所望。離開洛城時,我將家資變賣,頗有盈余,可選一繁華都市置一產(chǎn)業(yè),你做你的生意,我開我的書塾,如此廝守一生,永不分離?!?/p>
項人爾卻搖了搖頭,對李詩詩道:“小詩,我不愿去繁華都市,只想尋一人跡罕至之地,耕耘紡織,自給自足。若是這樣,你還愿意跟我走嗎?”
項人爾深知李詩詩乃豪門之女,若真如此,怕是要受太多的委屈;可若非如此,如何逃避錦衣的追殺呢?
不曾想李詩詩想都沒想,直言道:“人爾,有你相伴,此生無悔。在洛城時我便說過,無論你去向何方,我都要跟著你。”
項人爾感動至極,一把將李詩詩抱入懷中。
數(shù)日之后,項人爾將軍中鎧甲封存,未與任何人告別,與李詩詩私奔出走,離開了寧海衛(wèi)軍營。
至此,二人杳無音訊,不知去向。
軍中常有議論,說項人爾貪圖享樂,娶了美嬌妻,便舍了生死弟兄,做了逃兵。
只有戚弘毅不相信這些流言蜚語,替項人爾將鎧甲仔細收好。
至此,為數(shù)不多的能解戚弘毅心結(jié)的兄弟也離開了。
戚弘毅心中之事,無人傾聽,無人可訴,變得更加孤獨。
可是戚弘毅始終記得自己的理想,整軍備戰(zhàn),片刻不歇。
遠望大海,惡波洶涌。
還東南太平,平怒海驚濤。
戚弘毅已集結(jié)大軍做好準(zhǔn)備,下一個目標(biāo):
聞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