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翁答非所問,楊延朗干脆將手箍成圓筒,貼著老翁的耳朵大聲喊道:“老伯,我是問,玄武門,怎么走?聽明白了嗎?”
老翁被楊延朗震的耳朵嗡鳴,皺著眉頭躲避,口中道:“聽得見聽得見,這玄武可是上古神獸,那玳瑁雖也屬龜類,可不同于玄武。別看這水都不缺魚鱉,可玳瑁是深海之物,極其難得!故此這簪子也是十分寶貴的!”
楊延朗攤攤手,朝伙伴們說道:“跟這老頭兒說不明白!”
“什么,你要買?”老翁又聽錯了他的話,開口道:“童叟無欺,十兩銀子?!?/p>
“真夠耳背的!”楊延朗無奈,準(zhǔn)備跳上船去,再往別處問問。
“年輕人,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嘍!”老翁呼喚道:“小伙子沒心上人嗎?送一個給小姑娘嘛!還有舟車上的姑娘們,不來看看嘛!”
戚弘毅聽這老翁說話清晰有力,目光銳利,不至于老邁到眼花耳背的程度,只覺得其中更有蹊蹺。
于是他一把攔住楊延朗,道:“楊兄弟,聽聞你將去墨堡尋青梅竹馬的妹妹,何不買個禮物送她?”
白震山聽戚弘毅如此說,心中卻不開心,道:“你還知道說別人,卻不記得還在洛城等你的芷兒?!?/p>
“我……”戚弘毅撓撓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口袋,道:“我已辭官離營,口袋里只一些散碎銀子,并無許多余財。況且……”
“你每次剿滅倭寇,繳獲無數(shù)珍寶,卻說無錢,說來誰信啊!”展燕心直口快,未待戚弘毅說完,便開口打斷。
“我又何必隱瞞,”戚弘毅無奈道:“姑娘也看到了,那些珍寶,大部分都送禮去了,余下的,除用于賞賜有功之士及整備武庫外,便都上繳了,自己卻未留一錢?!?/p>
戚弘毅沒有說的是,由于雙木洲一戰(zhàn)犧牲眾多,除了朝廷撫恤,他還拿出一部分自己的積蓄撫慰烈屬,如今的他,可謂一窮二白。
回憶起先前陳忘對戚弘毅的分析和評價,展燕終于對這個少年將軍有了新的看法。
“你們別爭了,”楊延朗將兜里翻了個個兒,攤了攤手,道:“戚大哥你都沒錢,我就更沒錢了……”
“嘿,白費口舌了,”老翁看了一眼幾人,搖搖頭道:“原來是一船窮光蛋?!?/p>
陳忘自覺戚弘毅并非隨意起哄之人,如今卻攛掇楊延朗買那老翁的玳瑁簪子,想必事有蹊蹺,便從行李中摸出十兩銀子,朝楊延朗一拋,道:“楊小兄弟,接著?!?/p>
楊延朗見明晃晃一錠銀子拋來,忙用雙手接住,道:“陳大哥,你給了我,我將來可能沒得還哦!”
“愛還不還,”陳忘倒顯得大氣:“反正是老瘋子的錢?!?/p>
自從少年時結(jié)識風(fēng)萬千以來,陳忘一切花銷都由他供應(yīng),早已習(xí)慣,花風(fēng)萬千的錢倒也心安理得。
當(dāng)然,風(fēng)萬千也曾用武林盟主的名頭賺了許多,比如當(dāng)年江浪與他的巔峰之戰(zhàn),風(fēng)萬千就借機收了不菲的門票錢。
“得嘞!”
在興隆客棧做伙計的日子養(yǎng)成了楊延朗性格中見錢眼開的成分。
他將銀子丟給老翁,順口說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老伯,就來根玳瑁簪,日后送給我的月兒妹妹?!?/p>
“哎呦!客官真敞亮,”老翁接過銀子,將玳瑁簪拿給楊延朗,待楊延朗去接時,老翁突然開口道:“客官方才是問玄武門的位置嗎?”
“嘿,合著您耳朵好使?。 睏钛永室慌拇笸?,懊喪一陣,又朝老翁豎起大拇指,半帶嘲諷地說道:“您行,不見兔子不撒鷹唄!比小爺我還要見錢眼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