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三刀的眼睛猛一睜大,頗為震驚道:“可是東南抗倭的戚將軍?”
戚弘毅點(diǎn)點(diǎn)頭,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
隨即,他又解釋道:“在下已向朝廷辭官回鄉(xiāng),不做將軍了?!?/p>
“不知戚將軍來我玄武門為何?”面對朝廷之人,尹三刀顯得十分謹(jǐn)慎。
戚弘毅答道:“聽聞玄武門橫行水上無敵,我在軍中多行陸戰(zhàn)之法,便早想來此開開眼界,日后若得起復(fù),訓(xùn)練一支水師也未嘗不可。正巧幾位朋友要來拜訪,我便搭了個順風(fēng)船?!?/p>
玄武甲對玄武門意義非凡,未見門主,戚弘毅并不想說明真實(shí)來意。
聽了戚弘毅的話,芍藥在心中暗想:“未曾想戚大哥竟如此狡猾,明明是他非要我們陪他來的,在他嘴里倒成了搭我們的順風(fēng)船?!?/p>
只是芍藥看其他人對戚弘毅的說辭并未計較,也不便將心里話說出來。
好在尹三刀并未深究,只道大少爺葛修文早已聽過二少爺修武的遭遇,有意結(jié)識各位,尤其是聽聞?wù)鹕嚼蠣斪佑H臨,唯恐禮遇不周,特派我來引路。
說罷,道一聲“請”,便在前面帶路,向蛇口中走去。
陳忘幾人連同戚弘毅均跟隨尹三刀,沿蛇道石階蜿蜒下行。
巨蛇的身體十分巨大,蛇道上的臺階可容數(shù)十人并行,身處其中,會感到十分空曠和開闊,甚至高聲說話都會有響亮的回聲。
蛇道中常有大風(fēng),像是空氣從巨蛇口中龍吸入腹,所以也并不憋悶。
唯一的缺點(diǎn),恐怕就是這里的光線相對外面要差很多,基本是靠著兩壁燃燒的火燭照明,燈影搖曳,將幾人的影子映在墻壁上,顯得巨大、怪異且扭曲。
久在玄武門的尹三刀似乎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環(huán)境,大步向前行進(jìn)著,完全沒有意識到初來乍到的客人們心中隱隱的不適。
“這里一路下行,時有陡坡,不應(yīng)該是玄武門的大門吧!”陳忘僅憑感覺,便察覺出異常。
戚弘毅也覺得不對勁,附和道:“常言道’人往高處走’,玄武門身為名門正派,不該背道而馳才對?!?/p>
“說的不錯,”尹三刀聽到二人口中疑問,解釋道:“玄武門的真正大門,原在龜首之下,腹甲之中。十五年前,玄冥澤突然漲水,只用了五年時間,便漲到如今這般模樣。而原本露出水面的玄武門,也淹沒于大澤之下,僅有露出水面的蛇口方可通行?!?/p>
“那你們還不趕緊搬走?”楊延朗驚奇于玄武門人的遲鈍,直言快語道:“這水要是再漲,沒過蛇口沖入玄武門,這門中上上下下可就全淹了?!?/p>
“后生,不可口無遮攔,”白震山見楊延朗無禮,出言提醒,隨即又問尹三刀:“你說五年前玄冥澤便已漲至此處,難道十年間玄冥澤再沒漲過水?”
“是這樣的,”尹三刀并未將楊延朗的話放在心上,反而認(rèn)真回答道:“十年前,老門主葛洪發(fā)現(xiàn)了玄冥澤漲水的原因,并及時采取措施,制止了玄冥澤漲水?!?/p>
眾人聽罷,倍感好奇,都不自覺的靠近尹三刀,想聽清緣由,弄清楚如何能以人力制止如此巨大的湖澤漲水。
尹三刀看見眾人神態(tài),也知幾人有了興趣。
他倒是不小氣,侃侃而談道:“玄冥澤下通大海,其水皆源于海眼?!?/p>
“來時,我們在路上已見識過了,的確深不可測。”展燕應(yīng)和道。
“那只是其中一個大海眼,是上古神龜之首探入其中吐水而成的?!币兜恼f法倒與戚弘毅所言傳說并無二致。
而后,他接著說道:“除此之外,玄冥澤另有四處小海眼,分布于水都的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角。”
“還有四處?”芍藥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畢竟,路上遇到的那處大海眼,已經(jīng)足夠震撼。
“傳說之中,神龜立于玄冥澤,死后其殼化為龜背島,島上建龜城,后稱水都。然而人們不知,神龜四足所踏之處,亦皆陷為海眼?!?/p>
尹三刀講完傳說,清了清嗓子,開始講從前的故事:“十年前,老門主葛洪發(fā)現(xiàn),水都周圍四處海眼皆為涌水口,常年噴涌海水,泥沙上翻沉積而成龜背島。而神龜之首所在的大海眼,則實(shí)為泄水口,玄冥澤之水日夜不停傾瀉其中,如此有出有入,玄冥澤之水方能平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