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朗心憂安南鎮(zhèn)中的同伴安危,此刻看趙子良帶隊奔騰而去,忍不住叫道:“我也去。”
話音剛落,楊延朗便跳下馬車,要解開正在拉馬車的小青龍的束縛,追隨趙子良而去。
一路上,不知怎的,陳忘的心中頗不寧靜。
其實,說到底,芍藥那丫頭有展燕護持,本是無甚可擔憂的。雖然展燕傷了腿,但憑她的本事,自保不難。
陳忘憂則憂矣,倒也不至于心中如此不安生。
只是,陳忘總覺得天道軍季如風之死,有哪里不太對勁兒,卻說不出道不明。
此刻,聽聞楊延朗突然提出要單獨出去,倒是提醒了陳忘。他心思一動,忙喊住楊延朗,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楊延朗聽完陳忘的話,一臉驚訝疑惑,問道:“陳大哥,無量軍早已全軍出擊,安南鎮(zhèn)危在旦夕,此刻我不去通風報信,去那早已無人的舊營寨做什么?”
陳忘苦笑一聲,道:“此去安南,必經安南河谷,若宋萬所言無誤,你如何繞過無量軍?就算去了,你也是既通不了風,也報不了信?!?/p>
“可是,宋萬不是說……”楊延朗又欲爭論,卻被陳忘打斷,只說:“你去便是,我倒希望你一無所獲?!?/p>
楊延朗徹底摸不著頭腦了,可長久的相處讓他對陳忘的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
于是,那竹槍少年騎著一匹青鬃馬,從天道大軍的洪流之中脫離開來,奔趙子良先前所指的崇山峻嶺之中的那一條蜿蜒小道中去了。
大軍繼續(xù)前行,不知覺又是兩日光景。
這兩日,陳忘坐在只有一匹大白馬拉著的馬車上,而趕車的也只剩了白震山老爺子一個。
不知怎的,大軍越是緊鑼密鼓的前進,陳忘的內心就越是焦躁,仿佛巴不得這支大軍走的慢一些,又巴不得這支大軍走的快一些。
這些矛盾的心理基于他的一個可怕的猜想:也許無量軍真正的目標并不是偏遠的安南小鎮(zhèn),而是這支急行軍中的天道軍。
如果他猜對了,后果將不堪設想;如果他猜錯了,后果亦不堪設想。
安南鎮(zhèn),天道軍,都是他心中難以舍棄的存在。
他只好耐心地等楊延朗,等一個消息,一個能證實他猜想的消息。
可不知為何,本該早早跟上隊伍的楊延朗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老爺子,此處離安南河谷還有多遠?”陳忘忍不住問道。
白震山揮了揮馬鞭,驅趕著馬兒快步向前,回了句:“快了,尚有半日路程。哼,若丫頭有什么閃失,老夫非扒了那什么鉤子的皮?!?/p>
白震山口中的“鉤子”,指的是無量軍首領——雙鉤將王化及。
“唉!”陳忘嘆了一口氣,心中想:“半日?太快了,不知這一趟,是餓虎撲食還是羊入虎口。”
正在陳忘陷入糾結矛盾之中不知所措的時候,白震山卻突然喊了一聲“馭”,勒停了馬車。
不只是他們的馬車,整個天道軍仿佛突然遇到了什么,幾日來匆匆趕路的士兵們一下子都停下來了。
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