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不想于文正開口,耽誤了他住新房子。
于是他急忙截住話頭,道:“于愛卿,近日邊報頻傳,說北方胡人有所異動,朕命你兼任巡邊御史,代朕視察北方邊界。”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于文正也只得無奈領(lǐng)命。
事實上,嚴蕃之所以力挺平南王朱昊祖,是私下里進行了交易的。
朱昊祖雖居于偏遠西南,卻常常賄賂朝臣,更將西南獨一份兒的苦茗茶定期獻給嚴蕃。
苦茗茶做茶飲用,已是一絕,可嚴家更有妙用,便是將之點燃,吸入肺腑,立時便有飄飄欲仙之感,個中滋味,也只有神仙知曉了。
雖然如此,嚴蕃老狐貍畢竟依附于朝廷,為了確保朱昊祖只是為了借剿匪撈一筆錢財功勛,而沒有更大的野心,他特地將常駐西南的黑衣七隊隊長草鬼婆寒香安插在朱昊祖軍營之中,作為自己的眼線,監(jiān)視朱昊祖的一舉一動。
寒香并不可怕,身處毒蟲遍布的西南地界的寒香卻異??膳?。
平南王朱昊祖投鼠忌器,小心翼翼地經(jīng)營著自己的勢力,擴軍剿匪之余,收納的財貨也沒少向嚴蕃上繳。
然而,百密終有一疏。
朱昊祖所圖越大,便越容易露出蛛絲馬跡。
寒香在平南王府之中,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諸多疑點。
首先,平南王有四大家將,分別為周熊吳羆王豹鄭虎,周熊吳羆之前講過,分別使得是鳳頭金攥斧和獸面寬吻鉞;鄭虎用的是鏜叉,名曰雁翅鎏金鏜。
這三位倒是沒什么問題,問題是使用一雙亮銀護手鉤王豹,卻從未在王府出現(xiàn)過。
其次,平南王朱昊祖借剿匪之名橫征暴斂,大肆擴軍,雖然也對叛軍窮追猛打,可似乎主攻的方向一直是天道軍。
對最早爆發(fā)叛亂的無量軍,平南王軍顯得格外寬容,經(jīng)常是圍而不剿,頗有些養(yǎng)寇自重的嫌疑。
最為重要的是,當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便讓人不敢細思了。
要知道,無量軍的首領(lǐng)王化及的武器,偏偏也是用的雙鉤,與那失蹤的王豹別無二致。
平南王朱昊祖,究竟想要干什么?
朱昊祖對于寒香的一舉一動,也是頗為警覺的。
先前,他待寒香若上賓,不過是為了故意示弱,穩(wěn)住遠在京城的嚴蕃。
可當他的兵力增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野心也隨之膨脹,那么作為朝廷耳目的寒香,就成了他不得不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縱然寒香有毒辣手段,也抵不過平南王府的暗槍冷箭,不過,也虧了寒香手段驚人,依靠巫蠱之術(shù),竟然硬是從壁壘森嚴的平南王府逃了出去。
平南王不能容她,派兵追擊,直追到山林之中,損失了無數(shù)兵力,才終于將身受重傷的寒香逼入絕境。
寒香借山中毒物負隅頑抗,直至力竭,跌落山崖。
平南王軍搜尋不見,料定寒香九死無生,才放心退卻。
以后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寒香幸而未死,被瘋子李丑撿回安南鎮(zhèn),醒來時卻已丟失了一半記憶,成為凌香。
后來凌寒之魂偶有覺醒,被鎮(zhèn)民發(fā)現(xiàn),當做妖女,綁縛祭壇,險些喪命。
再后來,展燕闖入祭壇,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