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晨露深重,使得原本便陰寒無比的安南河谷更多了幾分冷氣。
無量軍的哨兵們在這陰寒中瑟瑟發(fā)抖,其中一個哨兵一邊解開褲子撒尿,一邊對著面前的兩個同伴抱怨道:“真不知道首領(lǐng)王化及為什么選這么個破地兒駐軍,又是毒蟲又是露水的。何不像往常一樣,殺入村鎮(zhèn),掠財寶,睡女人,好不快活?!?/p>
他撒完了尿,身體一個激靈,卻不愿馬上穿上褲子,而是閉上眼,仿佛沉醉于某種美好的幻想中。
突然,他感覺到耳畔一陣風(fēng)聲,接著便是一陣失重的眩暈感,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過后,終于感到安穩(wěn)了,才來得及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的身體還立在原地,保持著撒尿的姿勢,鮮血從脖子里不斷噴濺出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頭已經(jīng)被砍了下來,而且從那刺鼻的味道可以判斷出,那顆掉落的頭顱滾落到自己的尿液之中。
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他便沒有了意識。
殺死他的,是一把給牲口切草料用的鍘刀,那是屬于天道軍先鋒營將官阮峰的兵器。
當初,阮峰只是個結(jié)實的莊稼漢,當無量軍殺入村子,殺掉他的父母,侮辱他的妻子的時候,他正在莊稼地里耕田。
回來時,卻看到家破人亡的悲慘景象,憤怒的阮峰隨手拎起一柄鍘刀,將迫害他家人的無量軍小隊全都殺個干凈,滿身是血又無處可去,最終投了天道軍。
他生無可戀,自然也不畏死,每戰(zhàn)必沖鋒在前,成了先鋒營主將。
目睹了同伴的突然死亡,另外兩個哨兵都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剛想喊出聲音,卻見斜刺里又殺出一個漢子,扣動手弩,“嗖嗖”兩聲,弩箭便刺入兩個哨兵的脖子,沒讓他們發(fā)出半點聲音。
阮峰看向項人爾,點點頭,表示贊許。
根據(jù)商定的策略,他們要盡可能悄無聲息的消滅無量軍的有生力量,盡量不要驚動可能存在于安南鎮(zhèn)方向的伏兵,以期給自己爭取到足夠多的撤退時間。
槍隊隊長廣秀背負著六桿短槍,平時手中拿著兩把在手上,當做兵刃。
由于他身材高瘦,實在難以掩藏,很快便被巡邏的一隊五人小隊發(fā)覺。
巡邏隊看向廣秀,在黑暗中分不清敵我,竟有片刻猶疑。
廣秀抓住機會,瞬間將手中短槍擲出,隨即又從背上拔出新的短槍,一邊極速靠近巡邏小隊,一邊又擲出兩把新的短槍。
眼見四人應(yīng)聲而倒,巡邏小隊的小隊長下意識地去拔刀,可為時已晚。
此刻,廣秀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前,俯視著小隊長的顱頂。
他的手中還剩最后兩把短槍,一把抵住小隊長拔刀的右手,另外一把洞穿了小隊長的喉嚨。
小隊長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仰頭看了一眼殺死他的巡邏小隊的“高”人,頭一歪,便死去了。
趙子良緊緊跟在大哥洛人豪的背后,鑌鐵點鋼槍出槍迅速,如同毒蛇咬人一般,既快且狠,替大哥掃平一切障礙。
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直奔中軍大帳,干掉雙鉤王化及,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亮銀護手鉤王豹”。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可就在洛人豪他們即將接近中軍大帳之時,卻突然聽到不遠處帳篷中有人發(fā)出一陣陣殺豬似的慘嚎,驚的睡夢中的無量軍紛紛覺醒,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敵人摸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