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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遷延不進（第2頁）

好不容易快到西南，卻聽聞天道軍已被御史于文正詔安，無量軍也被平南王剿滅的消息。

既然賊寇已平，雄關精騎此行無益，只得改道北歸，權當白跑了一趟。

回師途中，高猛想到自己來回折騰一番，非但沒撈到仗打，還跟隨了一個頗為不好伺候的監(jiān)軍，心中頗為不悅。

他心有不甘地看了看隊伍中間那慢悠悠搖晃著的八抬大轎，暗自嘆了一聲：“誰讓人家認了嚴蕃做干爹呢！咱戰(zhàn)場廝殺，用命掙來的軍功，到底比不上人家三兩句甜言蜜語?！?/p>

正暗自埋怨，忽有騎兵來報，稱抓到一個可疑之人，持鉤鐮槍，騎白馬，自稱名叫虞慶之，是從鎮(zhèn)南城來，有要緊軍務相報。

高猛聽聞通報，不敢怠慢，急召虞慶之來見。

虞慶之被騎兵們押解至高猛面前，抬眼見到面前那將軍，騎一匹高頭大馬，穿一身重裝盔甲，將兩柄臥瓜銅錘別在腰間，居高臨下，不怒自威，好叫一個威武雄壯。

既見著騎兵主將，虞慶之不敢拖延，急忙將平南王反狀及鎮(zhèn)南城困境告知于高猛，請求其發(fā)兵相救，為國討逆。

高猛聞言大驚，不想自己奉命來西南蕩寇，沒趕上流寇，卻趕上這樣一樁比流寇嚴重百倍的謀反之事來。

軍情如火，事不宜遲。

高猛不暇多想，當即命令麾下騎兵后隊改前隊，疾馳西南，支援鎮(zhèn)南城，剿滅叛軍。

虞慶之見高猛如此爽快，再三拜謝道：“將軍深明大義，有麾下雄兵相救，鎮(zhèn)南城危局可解?！?/p>

“且慢，”高猛的軍令尚未傳達，身后的轎子里卻突然發(fā)出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未請示上意，將軍怎敢輕易發(fā)兵，是當我這個監(jiān)軍不存在嗎？”

說著話，那轎簾也漸漸掀開，走出一個衣著華貴的文官來。

虞慶之抬眼看去，只見那人生的豬頭鼠目，大腹便便，站在這支騎兵部隊之中，活脫脫一個顯眼的異類。

“蔡監(jiān)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兵貴神速，西南既有反情，當速速發(fā)兵支援，同時上報京師。若是非要等京師回應，一來一回路途遙遠，戰(zhàn)機稍縱即逝，只恐貽誤軍機，徒生后患。”

高猛對蔡文華雖心中一萬個不服，表面上也得恭恭敬敬的，就連談論自己擅長的軍事，都要小心翼翼，不敢高聲作答，只是以商量的口吻來詢問。

蔡文華頗不耐煩地打了一個哈欠，問高猛道：“高將軍，皇帝為什么要我們來西南?！?/p>

“蕩寇?！备呙筒恢涛娜A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嗎，只好如實回答。

“那么，如今西南可還有流寇嗎？”蔡文華再問。

“沒有?！备呙驼諏嵳f罷，又補充道：“若這位虞慶之說的是實話，那么西南雖無流寇，卻可能有一支比流寇之害更為可怕的叛軍?！?/p>

“嗨，高將軍，你怎么就不開竅呢！指揮大軍進退，可不是靠著一腔血勇就行的，更重要的是權謀?！辈涛娜A自恃讀過幾篇詩書，對于這些個五大三粗的大兵多少有些瞧不起，可還是耐著性子開導道：“上意不明而私自發(fā)兵，成則無功，敗則有過，于自身何益？何況平南王與當今圣上是同宗血脈，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若平南王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又如何交代？空有武力，不通人情，如何成事??？容我上表嚴大人，得到圣上允準，再發(fā)兵不遲。”

“話雖如此……”高猛猶豫一陣，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軍情緊急，不待人事。若前方情形真如這位虞慶之所言，叛軍正在圍攻鎮(zhèn)南城，我軍沖殺過去，正可里應外合，將叛軍滅于曠野之中。如若等上幾日，萬一鎮(zhèn)南城被叛軍攻克，敵軍憑借堅城頑抗，則我等騎兵將再無用武之地。此乃國家大義，請監(jiān)軍慎察。”

“武夫之言，”蔡文華斥責罷，接著說：“休拿國家大義壓我，你久在邊關當值，豈懂得京城中的門道？何況，這虞慶之來路不明，僅僅憑借他三言兩語便調動大軍，你吃罪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