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忍心百姓們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
剿除倭寇,還東南百姓太平安寧。
戚弘毅決心已定,必當臨危受命,一往無前。
倭寇們的末日即將到來。
很快,竹林中的簡單一餐便用完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相隨一路,便是有緣有份,可人各有其道,總有離別之時。
陳忘等人欲向北行,至墨堡送楊延朗母子團聚,而在此之前,會經(jīng)過桃源村。
據(jù)陳忘所言,他的師父正在此處隱居。
十年前的那些恩怨故事,似乎逃不開陳忘那個從未聽聞過的所謂“師兄”,若師父尚在人世,正好借機一問究竟。
戚弘毅則向南,入寧海衛(wèi),先攻海波城,再渡聞濤島,平寇東南。
相隨而來的白虎堂沙不遇及玄武門孔雙索亦相隨而去,以海鯊幫和玄武門的力量,補充寧海衛(wèi)水軍的缺失,以求全殲倭寇,不容一人逃脫。
李詩詩獨守小院,目送兩撥人先后離去。
竹林小院之中,只剩李詩詩一人,紅鴦一馬,孤墳一座。
關閉竹門,回看小院。
竹屋儼然,果樹環(huán)繞,菜畦齊整,雞鴨成群……
這一切,都是項人爾用雙手一點點打造而成。
是他留給她的溫柔。
李詩詩抱緊懷中的錦衣刀,似乎那刀身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李詩詩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玉小魚,似乎那上面還留有他的一縷殘魂。
提筆蘸墨,李詩詩展開一方宣紙,書以寄情:
萬物有靈,草木含情。
新屋剛成故人離,唯有寒蛩鳴。
當時音容笑貌,歷歷心間,過眼散作煙云。
而今草木寂,孤墳立,惟愿長相守,卻總長相離。
料天妒有情,離多聚少,不教人終老。
愿禱輪回廟。
前世遇你,今世逢你,來世還是你。
宣紙墨跡未干,李詩詩又取來一支火折,將之燃為飛灰,祭在靈前。
駿馬紅鴦似也觸景生情,一步一傷懷,緩緩踱步到李詩詩身邊,用腦袋輕輕地蹭著她的身體,試圖給予主人些許安慰。
李詩詩溫柔地抱緊了馬脖子,湊到那馬兒的耳邊輕輕耳語道:“紅鴦,這一世,咱們就在這里等他,好不好。”
紅鴦似有靈性,點了點頭,自鼻中噴出一團白霧,在陽光下升騰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