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殺人?
聽聞洛人豪和項人爾二人在神廟的遭遇,眾人無不心中大驚,脊背發(fā)寒。
先有項人爾被惡鬼附身,后有軍中參將禇良才被惡鬼斬殺,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
然而洛人豪和項人爾二人,一人在野一人在朝,都是一方豪杰,絕非輕談妄言之輩。
這些話若從旁人口中吐出,大家伙兒大可置之不理,可從他二人口中聽來,卻由不得不信。
船艙里一下子靜的可怕。
鏢局弟子們只覺得外面陰風慘慘,好似鬼哭狼嚎,生怕有厲鬼躲在暗處,尋機拿人性命。
楊延朗感受到這樣壓抑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將所能想象的一切恐怖場景過了一遍,只聽到心臟噗噗狂跳,卻仍舊強作鎮(zhèn)定,不想于人前露怯。
突然,楊延朗感到肩頭被人用手一拍,身體陡然一個激靈,跳將起來,閉起眼睛,手忙腳亂的拍打著,似要驅(qū)逐惡鬼。
拍了一陣空氣,楊延朗才敢睜開眼睛,卻望見展燕正一臉納罕地看著自己。
展燕本來看楊延朗神情呆滯,這才拍他一下,本想問問他在想什么,待見他反應(yīng)如此激烈,著實將自己也嚇了一跳。
待反應(yīng)過來,展燕又嘲笑道:“慫瓜,這就被嚇到了?”
“你不害怕??!那可是鬼??!”楊延朗說著話,用手指拉下眼皮,撐開嘴巴,吐出舌頭,扮了個鬼臉給展燕看,并說:“若是強人,還能奮身一搏,可遇到惡鬼索命,卻是毫無辦法?!?/p>
說著話,楊延朗又突然靈機一動,轉(zhuǎn)向洛人豪問道:“洛大哥,鏢局有無黃紙?zhí)夷镜缺傩爸?,咱們得趕緊把門窗貼滿啊!”
展燕看到楊延朗手足無措的樣子,十分不解。
也難怪,燕子門立派千年,其創(chuàng)派先師盜跖曾嘯聚山林,屠戮四方,殺人無數(shù),自然不敬神拜鬼,更對中原繁文縟節(jié)嗤之以鼻。
如今雖已傳承千年,已洗凈兇戾暴虐之氣,然而對鬼神之事,還是絲毫不信。
展燕生長于燕子門中,既不知此鬼神之事,又怎會有懼怕之心?
楊延朗和展燕交談之際,陳忘卻先叫芍藥去驗看那被惡鬼殺死的參將禇良才的尸身。
直至此時,芍藥已大致看清,回復陳忘道:“大叔,這人傷在后背,是被利刃割裂,并傷及臟腑。至于死因,看他面無血色,滿背鮮紅,應(yīng)該是失血而亡?!?/p>
白震山也在旁看著,微微點頭道:“丫頭說的不錯,只是若真為利器所傷,那此兵刃之鋒利堅硬簡直能和我白虎堂的傳世虎爪相媲美了,不僅能割開鎧甲,還能開背裂脊,直達內(nèi)臟。如此神兵利器,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倒是聞所未聞?!?/p>
項人爾方歷生死,身體尚未復原,又遭惡鬼附身,險些失手砍傷師兄洛人豪;之后又見到親密戰(zhàn)友死于眼前,卻因一時恍惚,放跑了那行兇惡鬼。
短時之間,不斷地經(jīng)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悲痛、恐懼、內(nèi)疚、自責……百感交集。
他有些難以自控,一直蹲在角落里,以手覆面,顯得十分痛苦。
李詩詩則在身邊陪同,不斷好言安慰。
這時,項人爾不經(jīng)意間聽到芍藥與白震山的輪番分析,卻是靈光乍閃,想自己當年在京城專任錦衣之時,學的便有這認尸斷案之法,不想今日竟被惡鬼所惑,失了心智,竟忘了自己的老本行。
于是項人爾站起身來,走到禇良才尸身前,緊緊握住他的手,目光變得堅定,道:“良才,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會替你報仇。”
說完話,項人爾才去看禇良才背后傷口,見鎧甲崩裂,背上深深一處刀傷,恰如芍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