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人豪擺這宴席,主要是為給白震山接風敘舊,可自打知道了項人爾在東南戚將軍軍中任職,聽了項人爾的赫赫戰(zhàn)績,對這個素昧謀面的小師弟不僅誤會全消,反而多了好幾分敬佩之情。
至于其他人,愛屋及烏,天然便覺得親近了幾分。
洛人豪路遇故人,心中高興,親自主持宴席,開席之時,雙刀客和銀甲小將正在他兩側落座。
洛人豪攬住兩人肩膀,道:“兄弟,方才一時誤會,匆匆打斗,沒來得及跟人家介紹咱們自己人。如今咱們兩方是不打不相識,方才白老前輩向我們介紹了他們的人,你們也自我介紹一下。”
雙刀客起身行禮,只見此人身著皮甲,體態(tài)敦厚,臂膀結實,圓眼高鼻,斷眉厚唇,是個壯實的漢子。
雙刀客面對眾人,抱拳道:“雙刀季如風?!?/p>
銀甲小將隨后起身,一身銀甲甚是光鮮耀眼,身材亦十分勻稱,濃眉大眼,面白無須,英俊帥氣,甚是養(yǎng)眼。
此人雙手抱拳,自我介紹道:“銀甲將趙子良?!?/p>
除此二人,還有黑大柱阮峰,六槍王廣秀,神箭烏云龍,飛馬虞慶之等等諸將,都一一介紹完畢。
洛人豪大笑起身,雙手重重拍了一下身邊兩人肩膀,道:“各位江湖義士,這兩人都是我結拜兄弟,生死之交。”
介紹完畢,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又說:“我洛人豪自小離家,已有數十年未歸,今天遇到故人,自當開懷暢飲一番。來來來,大家舉杯同飲,不醉不休?!?/p>
說罷,舉起大碗,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季如風和趙子良隨即舉杯同飲。
白震山起身舉杯,道:“老夫在白虎堂時,便與令尊相交甚深。那時,你便不服管教,不承家業(yè),一心一意要自己去闖江湖。你走之后,令尊可氣的不輕?!?/p>
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唉!當時少年心性,不識長輩的良苦用心。陳年舊事,不值一提?!甭迦撕罃[擺手,表示謙虛。
推杯換盞之中,洛人豪卻看到陳忘等人雖相繼起身飲酒,唯獨項人爾正襟危坐,并不舉杯同飲。
洛人豪是爽朗之人,見項人爾不動,并不覺得失了面子,反而主動滿上一碗,道:“師弟,你入門晚,與我沒見過面,今日我們便好好敘一敘同門情義。方才是為兄錯怪你了,得知你手中刀斬殺倭奴無數,讓為兄好生敬佩?。∵@一碗,為兄單獨敬你,給你賠罪了!”
說完話,洛人豪舉起酒碗,等項人爾回應。
項人爾卻依舊端坐,沒有拿正眼看洛人豪。
“這……”洛人豪正高舉酒碗,愣在當場,一時間四下無聲,陷入尷尬境地。
陳忘正坐在項人爾身旁,見到此種情況,只好拿腳尖碰了下項人爾,小聲提醒道:“項兄弟。”
此刻身在賊巢,李詩詩也怕項人爾吃虧,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項人爾并非故意不給洛人豪面子,只是他畢竟是官身,如今卻與盜匪稱兄道弟,實在不妥。
況且洛人豪既為洛家長子,那洛家鏢局滅門之后,他為何不挺身而出?
以上種種,使的洛人豪在項人爾眼中沒有一星半點兒的好印象,若非在洛人豪的地盤,項人爾提刀再戰(zhàn)也未可知,又豈會同匪首共飲。
聽到陳忘提醒之后,項人爾才回答道:“洛人豪,剛剛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洛家鏢局光明正大,你為何卻落草為寇?”
洛人豪看項人爾非但一點不給他面子,還直呼其名,一時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應對。
未等洛人豪開口,雙刀季如風便忽的站起來,替洛人豪抱不平道:“嗑瓜子磕出個臭蟲,充什么仁呢!剛吃了兩年官糧,就來這兒做大尾巴狼,你不稀罕咱們,咱們也高攀不起。大哥,我們自去吃喝,不要理這廝,省的煞了風景,壞了咱們的好心情?!?/p>
趙子良心思細膩,心知二哥季如風心直口快,只是項人爾未必真像二哥說的那般不堪,其中莫非有什么誤會?
因而季如風剛一說完,就被趙子良截下,解釋道:“這位項兄弟恐怕有所誤會,我等之所以落草為寇,實非自愿,而是另有隱情。若非逼不得已,誰愿意放下安生的日子不過,整日在山中飄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