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項人爾驚詫莫名,不由自主地松開了踩著黑衣蒙面人手腕的腳。
見同伴露了相,其他人也不再隱藏,紛紛揭開面罩。
“水生?韓世?你們……”項人爾大驚失色。
沒想到此番來殺他的,正是四年前城門相送,發(fā)出“永為兄弟”誓言的九人。
“指揮使陸昭呢?我要見他。”
說話時,項人爾心情復(fù)雜,目光卻堅定無比。
“指揮使不想見你,”葉一在水生和韓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道:“正是他派我們來殺你的,清理門戶?!?/p>
“為什么?”項人爾舉起抗倭刀,大聲質(zhì)問。
“你為什么要回來?”水生反問。
“為什么又偏偏要得罪那個嚴(yán)蕃?”韓世緊接著問話,目中有淚。
“難道嚴(yán)蕃無罪?難道就因為他身居高位,就不該伏法受誅?”項人爾更加大聲地反問。
他神情激動,心中的正義卻不曾動搖。
“該伏法受誅,”葉一回答:“可我們斗不過他?!?/p>
“所以你們就要殺我?”項人爾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開口道:“四年前,幾乎是同樣的場景,有九個人,不畏權(quán)貴,于京城城門與我把酒言歡,稱兄道弟,如今你們卻要殺我?”
“人都是會變的!”葉一回答:“當(dāng)初的我們孑然一身,唯有一腔熱血?!?/p>
“現(xiàn)在呢?熱血不在,換了滿身銅臭對嗎?”項人爾咄咄逼人。
“現(xiàn)在我們有了家人!”葉一的聲音不大,聽到項人爾的耳中,卻如同雷鳴。
畢竟,對于這一點,項人爾感同身受。
葉一指著身后的弟兄,喊道:
“管成龍?!?/p>
“到!”
“他的父親上個月剛剛過了八十大壽,壽宴之上,老人家喜笑顏開,直言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將他從鄉(xiāng)下接到京城享福。”
“孔翡?!?/p>
“到!”
“他半年前才結(jié)婚,妻子是城北柳二娘家的丫頭,咱們當(dāng)差時,沒少去人家小店里討熱包子吃?!?/p>
“田騰飛?!?/p>
“到!”
“他孩子三歲了,見到我們,叔叔伯伯叫的親切的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