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問道:“白老,聽聞您長子白云歌……呃,傷心往事,白老不要怪我舊事重提。據(jù)我所知,項云與白虎堂亦是死仇,您十年尋仇,走遍天下,此事人盡皆知,卻又為何?”
楊天擎說話的語氣,倒是頗為小心翼翼,點到為止,從不多言。
白震山的目光掃看了一眼病鬼似的楊天擎,直言不諱道:“因為據(jù)老夫調(diào)查,盟主堂慘案另有真兇,而遍傳江湖的魔頭項云,非但并非當(dāng)年慘案的兇手,反而同我等一樣,同是那樁慘案的受害者?!?/p>
一路相隨,經(jīng)歷無數(shù)事端,白震山早已對當(dāng)年的慘案有了全新的認(rèn)識。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站在廳堂正中的楊天雄更是陡然一驚,目光左右一掃,最終凝視向白震山,開口道:“白老前輩,亂說話可是要負(fù)責(zé)任的。”
白震山挺身直立,雙手負(fù)在身后,字字鏗鏘:“老夫縱橫江湖七十載,自有立身之本,從無虛言。”
諸楊聽聞此言,頓時陷入紛紛議論之中。
此話若出自旁人之口,當(dāng)然有可能是信口開河,可自白震山口中說出,卻讓人不得不細(xì)加思索。
畢竟,白震山為子尋仇,于江湖之上十年追兇之事,人盡皆知。
諸楊議論之時,身為長兄的楊天樂走出來,向白震山拜了一拜,問道:“白老前輩莫怪我等懷疑,只是此言過于驚世駭俗,可是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
“大哥,”未等白震山開口,楊天雄搶先道:“盟主堂慘案,十年前已有定論,斷無可推翻之理。”
“你緊張什么?”楊天樂瞥了楊天雄一眼,隨即又看向屋內(nèi)諸楊,擺擺手道:“你們都緊張什么?快都坐下。四大派同氣連枝,白老前輩亦是長者,有什么話,大家說開了就好。怎么著,還真想在這兒跟白虎堂白老爺子動動手?”
囚牛部首領(lǐng)楊天樂不僅年紀(jì)最長,行事亦穩(wěn)重,頗有長者之風(fēng)。
這不,楊天樂一開口,就震懾諸楊,讓幾個弟兄子侄一個個都乖乖地坐下了。
“白老,若有證據(jù),但講無妨。”安撫好諸楊的情緒,楊天樂重新問道。
“嗨,老夫尚無證據(jù)?!卑渍鹕教寡浴?/p>
聽聞此語,楊天雄緊繃的神經(jīng)陡然一松,質(zhì)問道:“空口無憑,白老前輩僅憑三言兩語,就想保下項云,卻叫我等如何能夠答應(yīng)?”
白震山回道:“相處日久,老夫只是相信他的為人?!?/p>
“人品?”楊天雄輕蔑一笑,道:“惡人往往更善于詐偽,白老前輩切不可蒙蔽雙眼,被人所欺。”
“陳大哥……”楊延朗脫口而出,而后意識到了什么,又改口道:“項云舍己為人,義氣深重,是真性情,真男兒。他的人品,我亦可以擔(dān)保?!?/p>
“我也一樣?!闭寡嘣谝慌愿胶偷?。
“楊延朗,”楊天雄撇開他人,目光凝視楊延朗,怒斥道:“其他人我管不著,你身負(fù)楊家血脈,為何不站自家人,卻偏幫外人說話?”
楊延朗心說:我這楊家血脈全憑口說,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就來擺長輩的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