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之中,李詩詩最為關(guān)心項人爾的戰(zhàn)斗,可惜她看不出誰占上風(fēng),只能干著急。
此刻聽他們談?wù)撈饋?,她忍不住問道:“人爾他不會有事吧??/p>
“哈哈哈,”白震山聞言大笑,道:“一力降十會,變化再多,也抵不過那金背刀逼人的威勢。不過,項人爾和此人對打,能做到這份上,也相當(dāng)不易了?!?/p>
楊延朗見白震山不僅不合時宜地大笑,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忍不住揶揄道:“老爺子,如今人為刀,刀,刀……”
說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句話怎么說,便干脆略過了,接著說道:“我為魚肉,項大哥輸了,我們可就被這漫山遍野的流寇給切吧切吧剁了。您還是盼著項大哥點兒好吧!”
李詩詩聽了白震山的話,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卻聽陳忘在一旁寬慰道:“李姑娘勿憂,若項兄弟有失,我等定會上前相助?!?/p>
陳忘此話并非只是安慰而已,在方才打斗的時候,他便同小炮兒張博文一起清點準(zhǔn)備剩余的火藥煙彈。
此刻,他將準(zhǔn)備好的煙彈分發(fā)給眾人,告訴他們:“若項兄弟有失,我們就四散煙彈,阻敵視線,一擁而上,擒住賊首洛人豪。只有擒賊擒王,方能有突圍的機會?!?/p>
陳忘此話,本是當(dāng)下情形中幾乎唯一的一個萬全之策,不料白震山卻大手一揮,駁道:“不必如此麻煩,我等定會全身而退?!?/p>
楊延朗才不理這個固執(zhí)發(fā)瘋的老頭子,一把接過煙彈,道:“關(guān)鍵時刻還是陳大哥有辦法,不像某些老人家,年紀(jì)大了,老愛端著。”
白震山?jīng)]有理他,將目光重新轉(zhuǎn)回了戰(zhàn)場。
項人爾此刻只一昧被動躲閃,左支右絀,又哪里有心思像旁觀者一般觀察對手招數(shù)。
此刻,他心中竟有些后悔,不該如此輕敵,以短小精悍的錦衣刀對抗如此厚重的寬背大刀,怎能不受制于人?
項人爾本想著那洛人豪的金背刀雖然兇猛,但畢竟是實鐵,定是沉重?zé)o比,自己只要糾纏下去,時間一長,洛人豪必然體力不支、動作遲緩,到那個時候,就是自己一擊制敵的機會。
可自己一連躲過數(shù)次攻擊,金背刀都步步緊逼,毫無遲滯之意。反倒是自己,漸漸氣息紊亂,恐怕一個疏忽,就會有性命之危。
項人爾深知一味躲閃不是辦法,但面對這等重刀猛人,根本無暇攻擊。
隨著自己漸漸體力不支,略一分神,勢大力沉的金背刀便撲面砍來。
倉促之間,項人爾只好舉刀迎敵,與金背刀鋒刃相交,卻被震飛出去,連栽了好幾個跟頭,滿身塵土,狼狽不堪。
好在項人爾久經(jīng)戰(zhàn)陣,臨機應(yīng)變,將小白魚插在地上,才減緩了后退之勢。
洛人豪豈能放過這等大好時機,趁項人爾立足未穩(wěn),舉刀沖將過來,欲一擊制敵。
項人爾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眼見洛人豪提刀沖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正愁于無從應(yīng)對,忽然眼一斜,卻瞥見剛剛被自己拋出的用以阻擋銀甲小將的那把抗倭刀巨鯊,正靜靜地躺在自己的身側(cè)。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項人爾當(dāng)機立斷,松開小白魚,雙手握緊巨鯊,將這把抗倭刀舉過頭頂,阻擋金背大刀。
金背刀砍到巨鯊之上,發(fā)出震天徹地的一聲巨響,驚的圍觀之人都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金背刀余威未消,項人爾自知抵擋不住,便將巨鯊刀身微斜,金背刀沿巨鯊刀身下滑,鋒刃交錯之聲回蕩四周,令人心悸膽寒。
隨著金背刀的下落,巨鯊刀身越來越斜,最終,項人爾將奇長無比的巨鯊刀尖插到地面上,以自己的身體和地面作為支撐,形成一個穩(wěn)固的三角形,硬是頂住了金背刀的猛力襲擊。
至此,洛人豪無論再用多少力氣,金背刀也無法再落下分毫,雙方竟成僵持之勢。
洛人豪怒吼道:“你手持倭刀,還敢說不是倭奴?”
項人爾殺倭寇多年,沖鋒陷陣,竟被這匪首誣作倭奴,不由氣上心頭,大喝道:“你看清楚,此乃抗倭刀,雖與倭刀形制相似,卻大不相同?!?/p>
洛人豪才不聽他分辯,大吼一聲:“不是倭奴,也是狗官,一樣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