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陰陽隔,兩相望?;内y墳,瑟瑟秋風涼?;暧喂硎幘餐嫒缢?,裹紅裝。
蹉跎游子怯歸鄉(xiāng),桃林萎,村路荒。情淚滿面,難喚故人腸。千般類卿不是卿,終不復,舊模樣。
縱然有千百般像她,可不是她,又有什么意義?
在展燕制服了那自稱攝魂師鬼目的婆子之后,陳忘毫不猶豫,立即沖到那穿著一身嫁衣的鬼新娘身邊。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結發(fā)妻子,陳巧巧。
當年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如今面面相對,她的容貌不僅絲毫未改,甚至還年輕了幾分。
十年風霜,陰陽兩隔,然初心未改,矢志不渝。
為君心傷,為君頹唐,為君淪喪……
為君飲千觴酒,只為醉夢中,得見一面。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死者復生也好,陰陽秘術也罷,如今,她就活靈活現(xiàn)地站在自己面前,怎不叫人心搖神蕩,意亂情迷。
興奮過頭的陳忘一把將那鬼新娘緊緊擁入懷中,才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有血有肉有溫度,可偏偏就是呆呆立在原地,對自己的深情相擁沒有絲毫的回應。
陳忘全身心沉浸在人鬼未了之情時,另一邊,黑衣隊長攝魂師鬼目在展燕彎刀的逼迫之下,卻愣是不肯吐露一句有用的信息。
非但如此,鬼目反而冷冷威脅道:“姑娘,若是殺了我,你的同伴們將永墮無邊迷夢,此生不能自拔?!?/p>
“胡說八道,”展燕結合自己不久前中術之后被駿馬黑子帶離鬼目身邊后自行醒轉的經歷,當即反駁道:“你那攝魂之術雖然厲害,可只要遠離你,便能夠脫離控制吧!”
“哼,姑娘,你本身不信鬼神之說,當然不會被深入控制,”鬼目冷笑幾聲,開口道:“你的同伴則大不相同,自從他們進入桃林之后,便被我層層暗示,步步引誘,已將鬼神之畏深入內心,無法自拔。再經我一雙陰陽鬼目攝魂奪魄,想要清醒,哪有那么容易?”
“你……”展燕氣急,卻又無可奈何。
她正設法威逼攝魂師鬼目為同伴們解除身上咒術,不想身后突然一陣疾風掠過,陳忘竟沖將過來,一把搶過展燕手中彎刀,并將那鬼目從地上拎起來,用彎刀狠狠逼住其脖頸。
“陳大哥?!闭寡嘟辛艘宦?,不知陳忘為何忽然如此激動。
陳忘未曾理會展燕,只是看著攝魂師鬼目,逼問道:“那新娘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墓里挖尸,還是地府勾魂?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將她變成了這般模樣?”
展燕聽罷陳忘問話,一時驚愕萬分。
實話說,自認識以來,展燕還從未見過陳忘如此篤信鬼神之說,下意識地認為陳忘也被那一雙陰陽鬼目所影響,著了那婆子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