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聯(lián)繫楊革勇,但那個男人仿佛永遠在路上,對這些毫不在意,電話接通,也是匆匆?guī)拙洌?/p>
“丫頭怎么了?想我了?沒事,等忙完這陣就和雨澤一起回去!”
粗線條的楊革勇,並未立刻察覺到女兒細膩深刻的心事。
直到有一天,玉娥在整理楊雪房間時,發(fā)現(xiàn)她的日記本攤開在桌上,上面寫滿了“莫斯科”、“伏龍芝”,還有反覆涂寫的“葉飛”兩個字,以及斑斑點點的淚痕。
玉娥嘆了口氣,終於再次撥通了楊革勇的電話,這一次,她的語氣異常嚴肅:
“楊革勇,你女兒快得相思病了!你再不管,她就不是你的小襖了!”
電話那頭的楊革勇似乎正在某個嘈雜的地方,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聲音沉了下來:
“啥?誰欺負我閨女了?”
“不是誰欺負她!是葉飛!葉飛去莫斯科了,她的魂也跟著去了!這孩子倔得很,我怕她憋出病來!”
楊革勇沉默了。他想起葉雨澤的話,想起安吉拉,也想起自己在莫斯科的那個家,那個叫噠莎的女人。楊雪可是她的親閨女。
許久,他粗聲粗氣地說:“行了,我知道了。我來安排。”
楊革勇直接給楊雪打了電話:“丫頭,是不是在軍墾城待膩了?”
楊雪拿著電話,鼻子一酸,強忍著:“爸,我想出去走走?!?/p>
“想去哪?bj?上海?爸給你安排!”
“……莫斯科?!睏钛┑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然后傳來楊革勇仿佛下定決心的聲音:
“好!就去莫斯科!找你噠莎媽媽去!她肯定想死你了!爸這邊的事正好也需要人去看看,你去幫爸盯著點!”
父親的理解和支持,像一道光照亮了楊雪灰暗的心情。她幾乎立刻就振作起來,開始飛快地收拾行李。
玉娥看著楊雪重新煥發(fā)出光彩的臉龐,心情復雜,既欣慰又不舍,最終化為一聲嘆息和默默的幫助。
她知道,女孩兒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就像雄鷹終究要飛向更廣闊的天空。
手續(xù)辦得出奇的快。楊革勇一個電話,莫斯科那邊的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噹噹。
幾天后,楊雪踏上了飛往莫斯科的航班。
當飛機衝破云層,看著下方逐漸顯現(xiàn)的、覆蓋著白雪的廣袤東歐平原時,她的心怦怦直跳。這里有葉飛哥,還有她的親生母親。
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噠莎早早地就在到達口等候。
她穿著昂貴的貂皮大衣,妝容精致,卻難掩歲月的痕跡和眼中的焦慮與期待。
當她看到那個拖著行李箱、穿著常見款式的羽絨服、眉眼間既有楊革勇的英氣又有鄭倩的秀美的女孩走出來時,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雪!我的孩子!”
噠莎用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喊著,快步上前,緊緊抱住了楊雪。
楊雪也瞬間淚崩。這個懷抱,陌生又熟悉,充滿了濃郁的香水味,卻也透著一種天然的溫暖。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