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是憲法節(jié)了,安東趕回了莫斯科。這是蘇聯(lián)比較重要的一個節(jié)日。只是今年這個節(jié)日街上沒有多少歡快的氣氛,仿佛一夜之間什么都短缺起來。
面包,牛奶,各種生活用品。各個面包店都開始排隊(duì),即便排到了手里的錢買到的也只是很少的一塊。
冬天莫斯科很寒冷,這里的人們飲食偏向于高熱量食物。安東推開家門的時候,老婆熱尼亞正在爐子上煮著牛奶。兩個女兒則面對著一個蘋果,頭疼著怎么分配。
因?yàn)榘矕|的回歸,這個家并不缺錢。但是奈何不了食物短缺啊?熱尼亞跑了一早上,就買到了三個蘋果和半條熏魚。這是他們用來過節(jié)的全部物資了。
看到安東回來,熱尼亞走上前親了他一下。手里還拿著勺子,兩個女兒歡呼著如兩個樹袋熊掛在了爸爸身上。
安東親了兩個女人,這才放下了手里的大提包。提包很重,兩個女兒趕緊湊了上去。安東示意她們打開提包。
拉鎖被拉開的剎那,兩個女兒一聲歡呼,里面裝的滿滿的全是食物。牛肉,羊肉。還有一些干果。大女兒興奮的問道:“爸爸,你是把農(nóng)貿(mào)市場搬回來了嗎?”
女兒們吃起了干果,熱尼亞則忙著把肉拿起來放進(jìn)冰箱。雖然這個季節(jié)掛在窗子外面比放冰箱溫度還要低,但是不保險啊。萬一被偷怎么辦?
午餐很豐盛,面包奶酪,土豆燉牛肉,還有一盆顏色紅潤的紅菜湯。俄羅斯人喜歡吃黑面包,帶著一股老面窖的酸味。
面包切成片抹上奶酪,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再插上一塊牛肉放嘴里,味蕾就被全部激活了。
小女兒喜歡吃土豆,把土豆塊弄進(jìn)自己盤子里,用叉子搗碎。拌上一些奶酪,她覺得比面包好吃。因?yàn)閺耐饷婊貋聿痪茫矕|身上還有些冷,他幾口紅菜湯下肚,渾身才開始暖洋洋的。
熱尼亞給他倒了一杯伏特加,然后舉起手里的杯子:“親愛的,若不是你回來,我們的日子都不知道該怎么熬了?我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安東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笑著搖搖頭:“好了,都過去了。你是我老婆,女兒是咱們兩個生的。你們有困難的時候我當(dāng)然在。難道還讓別的男人來照顧你們嗎?”
兩個女兒笑起來,小女兒喊道:“我只要爸爸,不讓別的男人來家里!”
熱尼亞嗔怪道:“別胡說,我什么時候讓別的男人進(jìn)過家門?”
飯吃到一半,門鈴聲響起。安東皺皺眉。吃飯時候串門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這會是哪個不懂事的家伙呢?
熱尼亞透過貓眼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妹妹尼娃。這是她最小的妹妹,今年二十五歲了。莫斯科大學(xué)畢業(yè),專攻服裝設(shè)計的。只是如今已經(jīng)失業(yè)在家了。
男友是個軍人,性格粗暴而且酗酒。剛剛分手,尼娃的臉上還有著沒有完全消除的巴掌印。
看見姐夫在,尼娃擁抱了一下他。熱尼亞的父母去世早,尼娃曾經(jīng)跟著他們生活過一段時間。因此感情很好。
熱尼亞拿來了一套餐具,讓她趕緊吃飯。尼娃有些不好意思,這明擺著就是來蹭飯的,如今地主家都沒有余糧了。何況姐姐姐家還有兩個孩子。
安東明白她的局促,直接用叉子插了一塊牛肉放進(jìn)她的餐盤里。尼娃從早上還沒有吃東西,根本拒絕不了這濃郁的香味,趕緊低頭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