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全友還是背著他的半自動步槍,而葉萬成咋帶著他的老五四,這把槍也跟了他幾十年了,卻依舊跟新的一樣。
葉萬成這一晃也有幾十年沒有走過這條路了,說是路,倒不如說是魏全友用腳步踩踏出來的一條小徑。
這一溜的邊境線,土地很貧瘠,就連牧草都稀稀拉拉的,而且都低矮的貼近地面。
不過牛和羊都習(xí)慣了這樣的牧草,嘴唇貼地,努力的啃著。并且伴隨著魏全友的節(jié)奏,邊走邊吃,從不會因為哪里草多一些,就會停留。
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葉萬成下意識的去掏煙,結(jié)果兜里是空的。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自從肺癌手術(shù)過后,煙早就戒了。
只是,走在這條路上,若是煙來陪伴,怎么都覺得少了點意思。
魏全友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適時掏出一個鐵盒子,從里面掏出一條參考消息裁成的紙條。
葉萬成猶豫了一下,魏全友嘲笑道:
“咋滴,怕死啊?你都多大歲數(shù)了,這種事情還看不透嗎?”
葉萬成苦笑一下?lián)u搖頭,接過紙條,然后從鐵盒子倒了一撮莫合煙,熟練的卷了起來。
雖然十幾年沒有抽過這東西了,但是卷煙的手藝卻絲毫沒有落下,用牙齒把擰出的尖咬掉,然后湊近魏全友遞過來的火點燃,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腦袋一下子就暈乎乎的。
魏全友“哈哈”大笑:“小樣兒,抽煙都醉,跟你第一次抽煙時候一個德行!”
葉萬成扔掉了手里的煙苦笑,這才記起自己當初抽煙,就是這個家伙慫恿的。
路隨著山勢起伏不定,但是海拔并不高,星星點點的綠草和各種顏色的野花,在這砂鑠遍地草原上如同顏料,讓這片原本貧瘠的土地有了生命的顏色。
魏全友則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著莫合煙,似乎要把這里的空氣和煙霧一同留在肺里。
黑白花奶牛成了這個小群體的首領(lǐng),它一直走在最前面,一旦哪一只僭越的牛和羊超過它,便是一聲吼叫。
它的步子很穩(wěn),速度適中,絕不會讓魏全友跟不上。
葉萬成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咋不養(yǎng)幾只牧羊犬?”
魏全友搖搖頭:“自從虎子死了之后,我就沒有養(yǎng)過了。”
葉萬成沉默,原來這個老伙計也不愿意面對生離死別?。?/p>
這時候,一對巡邏的戰(zhàn)士跟他們走了個對面,他們一起朝魏全友敬禮,然后關(guān)切的問道:
“老班長,你的傷好了嗎?這么快就來巡邏?”
魏全友伸出胳膊展示了一下肌肉: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禁造,一點皮外傷不值一提。”
排長關(guān)切的仔細查看了一下魏全友還裹著的紗布:
“老班長,從明天開始,我叫衛(wèi)生員定時給你更換?!?/p>
這個魏全友沒有拒絕,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