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帥突然從懷里摸出個布包,打開是枚銅制的種子形狀吊墜,上面刻著兩串小字:
“軍墾城·2013”“別爾哥羅德·2016”?!氨緛砣昵熬拖虢o你,”
他把吊墜掛在她脖子上,“那時候總覺得,得做出點樣子才能。。。。。。”
“才能配得上我?”
肖迪打斷他,把吊墜塞進毛衣里貼著心口:
“葉帥,你知道嗎,當年你在技校的機械圖紙,我每張都偷偷復印了。你以為我追的是你的成就,其實我追的是你蹲在地上琢磨履帶齒的樣子?!?/p>
深夜的試驗站靜得能聽見雪粒落在光伏板上的聲音。
肖迪躺在行軍床上,看著葉帥在燈下改圖紙。他的側臉在臺燈下泛著柔和的光,睫毛投下的影子隨著筆尖晃動,像沙漠里隨風搖曳的紅柳。
“在想什么?”葉帥突然抬頭。
“在想……”肖迪坐起來,“咱們的雜交麥種,該叫什么名字?”
葉帥筆尖一頓,圖紙上的幼苗輪廓被墨點暈開。
“叫‘連理’吧,”他輕聲說,“左邊是‘連’,連著兩片土地;右邊是‘理’,順著植物的道理生長?!?/p>
晨光爬上育苗棚頂時,肖迪發(fā)現(xiàn)葉帥不在屋里。推開門,看見他蹲在雪地里,手里捧著把黑土,正對著陽光看。
“這土和軍墾城的沙不一樣,”他抬頭笑,眼里落著碎光,“但攥在手里的勁兒是一樣的?!?/p>
肖迪走過去,和他一起捧著土。黑土在掌心慢慢變暖,像藏著無數(shù)個春天的消息。
遠處的光伏板在雪光里閃著藍,和沙漠里的紅柳叢重疊在一起,在她眼前鋪成條通往遠方的路——
路上有爺爺守過的軍墾田,有父親培育的麥種,還有兩個年輕人的腳印,正一步一步,踩出連接兩片土地的新綠。
葉帥突然抓起她的手往育苗棚跑,幼苗的新葉上還掛著晨露,在陽光下亮得像碎鉆。
“你看,”他指著葉尖的紅暈,“沙棗的性子,凍土的筋骨,它在長呢?!?/p>
肖迪望著那些努力伸展的嫩芽,突然想起姥爺說的話:
“貴族不是靠爵位,是靠守住土地的本事?!?/p>
她轉頭看向葉帥,他正低頭給幼苗測量株高,側臉的輪廓在晨光里像枚飽滿的種子。
原來所謂成長,不是舍棄愛情去承擔責任,而是讓愛情和責任,像雜交的種子一樣,在歲月里長出彼此需要的模樣。
就像此刻,凍土下的根須在悄悄蔓延,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到抽枝展葉的時節(jié)。
深夜,宿舍的溫度暖的如同像太陽升起時候的樣子,肖迪費勁的把兩張單人床并攏。
葉帥奇怪的看她一眼,有些納悶的問:
“你要干嘛?”
肖迪俏臉一紅:“我冷,想挨著你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