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兩位施主想原原本本的知道當年的事情,那不如耐著性子聽貧僧一點一點地講清楚來龍去脈?!?/p>
主持說著,一旁的小和尚將厲時雁和程修明兩人,請到八角亭中,那青銅古鐘邊喝茶:
“不如兩位一邊喝茶,一邊聽我說吧,這事兒若是說起來,還挺多需要說的?!?/p>
其實真說起來,也就是三年前的七夕節(jié)。
準確說起來是七夕節(jié)的前一天。
那時候寧魚剛回國,進了大學任教,還只是合同教師,時候來才考上的編制。
她剛去,辦公室的幾位同事剛剛熟絡起來,七夕節(jié)那天大家普遍課都比較少,有對象都和對象過,至于系里單身的老師們便想組個局,從前一天就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各位老師了。
寧魚長得漂亮人也好相處,氣質很是出眾,有不少老師都想拉著她認識認識這個新來的同事。
這是新學校第一次老師聚會,寧魚多少有些抹不開臉拒絕,況且第一次,也是要和大家熟悉熟悉的,也就答應了。
七夕節(jié)前一天晚上,寧魚下班回家時,就目睹了一場車禍,特大車禍,警察和救護車把整個現(xiàn)場圍得水泄不通,她什么都沒能看見,只是默默將手里學生送的鮮花送去了最近的人民醫(yī)院。
她沒什么能力,只能以這種方式盡盡心意吧。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或許她也沒有太大的用來拯救別人的能力。
直到第二天一早上,寧魚看見新聞的時候,看見那一張被推進icu臉,她一瞬間大腦空白,死死地盯著那張臉。
寧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去西山寺的。
更不知道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跪上去的。
明明她不信佛,也不是什么相信玄學的人,可她就是一步一跪,一步一拜地跪上了那通往西山寺的臺階。
這世上總是這樣,特別是人到了真正完全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的時候,就只能將自己所有的希望寄托于信仰,寄托于一個可能不太存在的虛幻神明。
那時暴雨不停,甚至還有漸漸擴大的趨勢,她像是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疼,渾身都濕透了,膝蓋和腳也好像全程泡在水里,實在是冰冷如鐵。
冰冷的疼痛充斥著她,衣服早就磨破了,膝蓋早就血肉模糊一片,和衣服都粘在了一起,整個像是從泥水間爬起來一個孤魂野鬼,無家可歸。
“那一天早上,貧僧心中總覺得有什么要發(fā)生,于是便早早卜算了一卦。大兇,貧僧卜卦得不算少,可那樣徹徹底底的大兇,還是這些年的頭一遭。一早上,都有些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