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靠在床頭,看著她低垂著眼眸,認真專注的側(cè)臉,心里軟成一片。
就在沈念安按摩到他左腳腳掌,按壓著穴位時,霍言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左腳大腳趾,極其輕微地,不受控制地動了一下!
雖然幅度很小,幾乎難以察覺,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那不是肌肉痙攣,是一種源自神經(jīng)控制,久違的微動。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嘯般瞬間席卷了他。
他的腿……他的腿有知覺了!
他激動得幾乎要立刻跳起來,抓住沈念安的手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但就在話要沖出口的瞬間,一個冰冷而自私的念頭猛地竄進他的腦海,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他的狂喜。
如果他的腿好了,不再癱瘓了……沈念安還會愿意嫁給他嗎?
父母那邊,原本就因為他的殘疾而勉強同意這樁婚事。
如果他能站起來了,他們必定會立刻反悔,絕不會允許他娶一個毫無家世背景,還帶著別人孩子的女人。
那到時候……念安是不是就會離開他了?
不!
他不能失去她。
恐懼和占有欲瞬間壓倒了他的理智和喜悅。
他死死壓下了想要告訴她的沖動,臉上的激動表情也迅速收斂,變得晦暗不明。
霍言瞬間變化的情緒引起了沈念安的注意。
她抬起頭,有些擔憂地問:“霍言?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霍言回過神,壓下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緒,勉強擠出一個和平常無異的溫和笑容,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有點累了?!?/p>
怕沈念安看出端倪,主動結(jié)束了按摩:“今天就這樣吧,你早點去休息?!?/p>
沈念安看了看他,雖然覺得他剛才似乎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只當他是復(fù)健累了。
細心替他蓋好被子,柔聲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念安?!被粞钥粗?,眼神復(fù)雜。
沈念安端著水盆和藥油離開了他的臥室,輕輕帶上了門。
回到自己房間,拿上睡衣進到浴室,打開花灑,拿起浴球,擠了大量的沐浴露,開始近乎自虐般地搓洗著那些痕跡周圍的皮膚,仿佛想要洗掉所有關(guān)于那個男人的氣息。
皮膚被搓得通紅,甚至有些地方傳來了刺痛感,但她依舊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