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不解的問道:“師大爺,不多待幾天嗎?”
李洪武搖搖頭:“明兒個可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了,怎么著也得家走啊?!?/p>
旁邊的趙爺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走吧,趕緊走吧,看見你我就心煩?!?/p>
李洪武舔著臉湊到趙爺爺跟前:“師叔哎,再怎么說我也是您徒弟輩兒的呀,您這么說,可真讓我倍兒難過了。”
趙爺爺白了他一眼,滿臉嫌棄:“就你那臉皮還傷心,在老子面前裝什么委屈?!?/p>
李洪武無所謂的表情,好像趙爺爺說的不是他,是別人一樣。王野無奈的搖搖頭,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傷及無辜??墒遣軓?qiáng)依舊傻乎乎的站在旁邊,這孩子對趙爺爺是從心底的敬畏。這是他爹一次次說教的結(jié)果。
進(jìn)入房間秦婉還在做棉衣,王野坐在炕邊問道:“娘,家里的棉花還夠嗎?”
秦婉指著炕里面的麻袋:“夠,這么多,咱家一人做一身都綽綽有余。剩下的給你們填進(jìn)被子里,今年可以過個暖暖和和的冬天了?!?/p>
王野拿起一件棉襖,看大小應(yīng)該是王江河的,翻過來調(diào)過去看了好一會兒,皺著眉頭問道:“娘,咱家布沒有了嗎?怎么給江河做的棉襖全是布丁啊。要是布不夠,我去想辦法?!?/p>
秦婉一把搶過王野手里的棉襖,疊整齊放在一邊:“你知道什么,這是我故意做成這樣的。棉襖的外面用的是舊衣服改的,這是為了穿出去不引起外人的注意。”
“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咱家人人都有新棉衣,會不會嫉妒。就像是對門的賈張氏,這人心眼兒可壞了,說不定還會去街道舉報咱們家?!?/p>
王野伸出大拇指:“娘,咱家就屬您精明!”
秦婉笑著白了王野一眼,那眼神里滿是高興,嘴上依舊訓(xùn)斥起來:“我用你夸我,你要是沒事兒把這個小丫頭片子抱出去,一上午都在給我搗蛋?!?/p>
王野一把抱起王笑笑,高高舉起:“走咯,咱兄妹兩個都被娘嫌棄了,趕緊跑嘍?!?/p>
被舉起來的小丫頭高興的“咯咯”直笑,兄妹兩個來到院子里。王野開始哄著王笑笑玩了起來,十一點(diǎn)多的時候,高振和李庚兩人興高采烈的進(jìn)入院子。滿臉興奮的跑到王野身邊:“兄弟,你是沒瞅見,介芭蕾舞可太耐人了,尤其是那些演員們,一個個兒的,那叫一個俊巴!”
王野指了指旁邊的李洪武:“高大哥,師兄你倆是不是想想怎么形容比較好?”
高振和李庚兩人同時看向李洪武,只見小老頭已經(jīng)滿頭黑線,看這表情隨時都有可能暴走傷人。
王野嘴角上揚(yáng)調(diào)侃道:“高大哥,你是不是已經(jīng)把袁芳姐拋到九霄云外了?”
高振一臉嚴(yán)肅:“兄弟,這話可不能瞎嘞嘞,我跟小芳可是發(fā)過誓、許過愿的,她不嫁我都不行,我不娶她也不成!”
李洪武上前一巴掌打在高振的后腦勺上:“你介個小兔崽子,還跟袁家那丫頭有來往吶?她爹可是個資本家,你嘛不知道哇?”
王野同樣好奇的問道:“高大哥,照理說袁芳姐他爹要是資本家,她應(yīng)該上不了大學(xué)的,怎么袁芳姐不光能上大學(xué),還在四九城大學(xué)這種頂級學(xué)府?”
高振義正言辭的解釋道:“小芳他爹確實(shí)是資本家,但是人家是紅頂資本家。他爹叫袁光英,我們津門有名的大商人??箲?zhàn)時期就往紅區(qū)送物資,前幾年打漂亮國,小芳他爹還捐過飛機(jī)呢,是上過報紙的紅頂資本家?!?/p>
王野恍然大悟,這就說的通了?,F(xiàn)在對于袁芳父親這種資本家,政策還是很通融的。如果現(xiàn)在還積極響應(yīng)號召,帶頭推動公私合營,給的政策更好。別說家中子女上大學(xué),如果貢獻(xiàn)足夠大,就是進(jìn)入大會堂開會都是有可能的。
當(dāng)著李洪武的面,高振和李庚兩人也沒有形容芭蕾舞的精彩。王野對這個也不是很感興趣,毫不夸張的說,現(xiàn)在的王野無論是學(xué)識,還是品味都到不了欣賞芭蕾舞的地步。
現(xiàn)在百分之九十看芭蕾舞的人要是說,喜歡芭蕾舞,這才耐人尋味呢。到底是喜歡舞蹈,還是舞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毫不客氣的說,在這個文盲率百分之六七十的時代,高雅的藝術(shù),本來就是個奢侈的詞語。
中午的時候,王野做了一頓不錯的午飯給李洪武一家送行。吃過午飯,王野和曹強(qiáng)兩人送李洪武等人來到火車站。幾個人都沒空著手,李庚和高振每人抱著一個壇子,里面裝的是腌制好的狼肉。李庚媳婦背著一個包袱,里面是硝制好的狼皮。
就連李洪武手里拿著個盒子,里面是王野給李承志準(zhǔn)備的虎骨。王野來到火車站,直接找到周鑫,讓他幫忙買好車票。又走了個后門直接上了火車,省的一會兒還要排隊(duì),檢票。
在站臺上王野和曹強(qiáng)看著火車緩緩離開車站,他倆才在周鑫的陪同下出了車站。在車站口王野交代道:“強(qiáng)子,一會兒你先去我家,我有事兒晚點(diǎn)兒回去。”